第53章 警校日常(第2/3頁)

盡管有著吐真劑的存在,之前琴酒還是有在懷疑拆彈的真實性——連警校都沒畢業的學生,竟然能在短短時間內拆除炸彈?

現在看來……

“千代谷徹。”他吐出這個名字,眼中滿是興味,“如果他這次沒死的話,確實有價值帶回組織。”

伏特加還是欲言又止:“大哥,可是他這樣死掉的可能性更大吧?”

“不——”琴酒斜斜地瞥了他一眼,“你不懂這些警察,哪怕是自己去死,他也會想辦法救下大井川新的性命的。”

更別說這是個連孩子哭了都會耐心去哄、寧可自己受傷也要保全他人,在警校中都鼎鼎有名的正義之星。

“而且,他不是蠢人。”

想起前幾個月組織的人接近他都莫名其妙失敗的那些案例,琴酒並不覺得這個簡簡單單的炸彈能讓千代谷徹送命。

而琴酒自己,僅僅是給原本並不那麽精彩的好戲,加了點料。

銀發殺手隨手將煙蒂捏滅,丟到伏特加的口袋裏,提上放在一旁的狙擊槍轉身離開。

“我很期待他的到來。”

不論生死,組織最擅長的便是摧毀一切美好的事物。

171.

15:50

距離炸彈定時引爆還有十分鐘。

天台出口處的鐵門一直在響,似乎有人從裏面往外撞門,但沒有鑰匙的老舊鐵門在此刻又顯得格外堅挺,除了簌簌抖落一些鐵屑外,沒有任何改變。

靠在天台欄杆處的兩人誰都無暇顧及身後的事情,便也只能任由撞門聲持續下去。

“大井先生,麻煩幫我用布條壓住傷口。”

青年的聲音已經帶上了明顯的虛弱,止不住的鮮血順著手臂下滑,在手肘處分流,落到背包上,將原本黑色的背包裏放著的雜物浸濕。

背包裏還裝著萩原研二送來的飲料,諸伏景光自制的小餅幹,松田陣平重新修理過的發聲器……

也不知道有沒有被他又一次摔壞。

千代谷徹戴著鴨舌帽,以降低陽光照射面部的熾熱感,低頭用螺絲刀將炸彈的外殼擰開。

衣服的下擺被他撕下一條,露出了勁瘦白皙的腰。

失血過多造成的暈眩感比疼痛更為幹擾行動,黑發青年用力眨了眨眼睛,眼前像是亮白灰黑交錯的雪花碎片附在炸彈的引線上,讓本就錯亂的線條更為復雜。

已經不想耗費體力蹲著,他全然不顧滾燙的地面,直接跪坐下,整個人湊到了大井川新的面前。

“是壓在手臂上就好了嗎?”大井川新拿著布條,手微微發顫,連聲音都透露著無措,“我沒這樣弄過,可能會很疼。”

“沒事,你直接綁就好,不疼。”

千代谷徹隨口說著,坦然地將袖子撩上去,沒有看向傷口,而是眯著眼觀察著炸彈的模型。

大井川新努力讓自己身子不動,只是僵直著手往外伸,近乎是發著抖著用幹凈的布壓迫著傷口止血。

這樣只能做到暫時的止血,但時間再久下去,依舊會有生命危險。

灰色的布條纏繞上去,瞬間又帶出汩汩的鮮血,大井川新明顯感覺到青年身子顫抖了一瞬,但很快有平靜下來。

他定睛一看,除了臉上的汗水更加密集、嘴唇慘無血色外,千代谷徹沒有表露出任何痛楚的神色,那雙黑眸中已然滿是專注和執著,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炸彈上。

黑色的炸彈頂端閃著紅光,一下一下,猶如他們此刻急促的心跳。

——千代谷徹只是一個尚未從警察學校的培訓畢業的警校生,甚至並非專門是排爆專業的。

大井川新很清楚這個事實,但直到現在,他都有一種在做夢般的不真實感。

先不說千代谷徹會不會拆彈,這種稍有不慎就會連帶著自己一起殞命的事情,他是怎麽做到毫不猶豫地關上那道唯一的生路,堅定不移地走向他的?

僅僅是因為他是警察?

大井川新做生意那麽多年,與警方打交道的次數也不少,但他從未見過有如此之魄力的存在。

仿佛他存在的意義就是如此,全然不顧自身的危險,也要將與他毫無關系的人救下。

二十歲的生命能承受如此沉甸甸的責任,他……到底心中在想什麽?

一想到面前這個青年與自己女兒有著同一天的生日,且正巧就是今天,大井川新就感覺到無法遏制的惶恐和愧疚。

“對不起。”沒有別的言語,他只能這麽木訥地重復著,“是我對不起你。”

千代谷徹受傷的那只手撐在地上,另一只手終於開始對炸彈動手,剪刀在錯亂復雜的引線中舞蹈,帶著驚險的寒光,他依舊平靜地道:“我們都會沒事的。”

哪怕是在此刻,他都在反過來安慰大井川新。

“大井先生,今天回去後,跟大井唯小姐好好過完生日,然後去找警察吧。”他說,“關於暗殺您的那個人,您有想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