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2頁)

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讓她後悔自己方才的試探,無意中揭開別人的傷疤也會造成傷害,尤其這個人還是宋伯雪,是她在意的人。

江梵音心底微微泛酸,語調放柔道:“不養,我真的不喜歡養小動物,不是遷就你,所以你不需要克服什麽。”

真的不喜歡養,是假的也是真的。

假的是因為她從前是喜歡小動物的,真的是她決定從此以後都不會去養。

宋伯雪嘴唇動了動,眼眶悄悄起了霧氣,又飛快隱去。

她的過去晦暗無光,她一個人在深淵裏掙紮了二十年,不曾被人心疼過,不曾向人顯露過自己的脆弱。

可這一刻,她卻莫名得委屈,莫名得想哭。

好在,她忍住了。

宋伯雪扭過頭去,好在沒有哭出來,不然太丟人了啊。

這麽大的人了,怎麽能哭呢…

酒菜上桌,四人相對落座,朱竹埋頭吃飯,故意表露著自己的脾氣。

高之瀾縱容地看了她一眼,而後朝著宋伯雪和江梵音歉意地笑了笑:“讓你們見笑了,來,我自罰一杯。”

有那麽一瞬間,她仿佛感到了宋伯雪的情緒,壓抑又低沉。

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但高之瀾敏感地察覺到跟朱竹方才抱著的小豬仔有關,所以她主動表示了歉意,朋友之間雖然都說不需要計較太多,但正因為是朋友,才更應該顧及到彼此的情緒。

宋伯雪平靜地端起杯子,揚眉笑了笑:“言重了,我們相識這麽久,哪會不知道公主是什麽人。”

她陪著高之瀾一飲而盡,朱竹又不是有意,談不上抱歉。

一杯酒入喉,彼此包容一笑,氣氛溫馨。

朱竹不滿道:“你們兩個又打什麽謎語,也不帶我和江姑娘,我們也要喝。”

她看向江梵音,揚頭挑眉。

江梵音頷首,配合舉杯。

朱竹得意一笑,學著軍中那些士兵的樣子,雙手舉杯,豪氣萬丈道:“本公主幹了,江姑娘隨意。”

江梵音不自覺地摸了摸腹部,小口喝了一下杯中的酒,心情略有些復雜。(孕婦不宜飲酒)

這次一聚,下次就不知道何年何日了。

她與宋伯雪要回六平府,回平川縣,而高之瀾與朱竹則會留在京城。

數百裏的距離,並不能時常相聚。

許是都想到了這一點,四個人默契地沒有提起離別,只是先聊著喝酒、吃菜。

酒後,朱竹拉著江梵音又去遛小豬仔,高之瀾看著在院子中圍著小豬仔轉的兩個人,打開話匣子道:“跟著花四的人有消息了,她把花見折磨得不成人樣,看著不像是兄妹,倒像是怨偶。”

宋伯雪表情一僵,想起原書裏的內容,心道可不是怨偶嗎?

高之瀾打量著她的神色,好奇道:“看你這樣子,是知道內情了?”

宋伯雪被問得呼吸一滯,默默組織了一下語言,撿著重要的說:“花四不是花大將軍的親生女兒,小時候被花見設局差點受人侮/辱,後來花見假裝是救世主,所以花四對花見一直感恩戴德,甚至暗生情愫,後來啊知道拉自己走出深淵的人就是罪魁禍首本身,所以因愛生恨了吧…”

“真是狗血。”高之瀾雖然滿足了好奇心,但也免不住心生感慨。

太狗血了啊。

“是啊,真狗血,總有些人不做人。”宋伯雪面色冷肅,想起了原書中的劇情,一個那樣不尊重女性的男主,最後卻高官厚祿,踩著無數無辜的人富貴一生。

還有一個對他不離不棄、可以說是賢內助的女主。

真是狗血。

宋伯雪看向不遠處語笑嫣嫣的江梵音,她見到了活生生的女主,一個如此鮮活的人,怎麽可能會甘願一生困在男主後院,勾心鬥角,埋沒自己的想要。

她不覺得清醒的江梵音會做那樣違心的選擇。

“婚期是幾月?”不知過了多久,高之瀾淡淡問道。

宋伯雪挑眉:“這個月的月底吧,回到平川縣便拜堂成親,怎麽,高小侯爺和平遠公主要大駕光臨嗎?”

江梵音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了,她不想拖太久。

未婚有孕對一個女子的名聲影響太大,若是知道永久標記會令江梵音懷孕,她當時一定不會那麽做。

她不介意那些條條框框,可她在意別人對江梵音有誤解。

宋伯雪注視著江梵音的身影,那樣美好的江姐姐,她不想因為自己給對方帶去任何不好的影響。

高之瀾揉了揉額頭:“那就先看我們辦喜事,過後我們再一起去平川縣。”

“你們還真的要去啊,夠朋友。”宋伯雪詫異。

高之瀾拍了拍她的肩膀,佯裝無奈道:“別想太多,不是為了你們,還不是你和江姑娘又是紅薯又是望遠鏡的,聖上讓我負責此事,種子可都在平川縣呢,關乎民生大計,宋縣令你可不要辦砸了,我可在聖上那下了軍令狀的,如果辦砸了,這京城,我就真的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