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2/3頁)

這年頭的人有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避諱,他不僅僅是兄長沒了,還是全家都沒了——雖然他堅信駱賓王還活著,但在別人眼裏駱賓王已經死了。

所以他還是提前說明白比較好,免得日後有人拿著這件事情做文章挑撥離間。

縣令聽了之後倒是無所謂:“我是認你為義弟,跟你家人又沒關系。”

駱時行眨了眨眼,一時之間有點迷惑。

這年頭就算認幹親不也是兩家人的事情嗎?畢竟若是違法,尤其是犯的事情比較大那種,可能連幹親也會被清算,所以必須兩家都同意才行。

駱時行自然是能自己做主的,縣令更不用說,整個家族都是他說了算,他要怎麽樣就怎麽樣。

既然他無所謂,那就無所謂吧。

駱時行十分上道直接行禮說道:“猞猁猻拜見兄長。”

縣令笑著扶起他說道:“結義兄弟是要有儀式的,我這就派人去準備,三日之後你再來我們行禮。”

駱時行倒也不意外,古代比較有儀式感嘛,結義兄弟也是大事,一旦結拜那就是跟親兄弟一樣,慎重一些是應該的。

縣令握著駱時行的手說道:“為兄名諱阿勒真,你且記住。”

駱時行乖巧點頭,心裏卻嘀咕,兄長也喊了,結義也定下來了,他的地皮怎麽辦啊?

好在阿勒真也是個心裏有成算的,摸了摸駱時行的頭說道:“你想要山中的那塊地也簡單,回頭讓魏翁幫你寫個地契便是,如今的文書都是魏翁在管,不過,就算你是我的義弟,我也是有條件的。”

駱時行心中一緊,擡頭看向阿勒真:“義兄盡管吩咐!”

阿勒真的手放在他頭上就不願意下去了,時不時還捏捏小耳朵,虧了那雙耳朵不是駱時行的,要不然只怕要亮爪子撓他了。

阿勒真笑眯眯說道:“你用詩來換,一首詩算一年,可以先讓魏翁給你寫個十年,若是中間寫不出詩,那我可是要收回的。”

駱時行聽了之後倒是沒什麽壓力,人啊,墮落起來也是很快的。

都抄了一首了也不在意第二首,如果他想,能夠寫到阿勒真三代之後!

倒是魏思溫聽了之後嚇了一跳,立刻嚴肅說道:“大令萬萬不可,詩詞一道最重靈氣,若是強逼反而不美,日後他寫詩就算能寫出來怕也是匠氣過重,流於下乘。”

魏思溫一邊說著一邊在心裏翻白眼,最怕的就是這些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的半文盲,學了一點,會寫兩句打油詩就覺得寫詩容易。

實際上寫詩要看格式要看平仄還要看意境,哪兒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駱時行用詞淺顯老練,他不知道駱時行是怎麽做到的,便當成是這孩子天賦異稟。

將來說不定成就還在其父之上,就算不能做官,憑借著這一份才華也能出人頭地,可不能讓縣令拔苗助長。

阿勒真看向駱時行:“困難?”

駱時行用力點頭:“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有的時候寫詩作詞也是看機緣,更何況寫詩其實也看讀書積累,我年紀幼小,本是學習階段,只是如今條件艱苦,無法繼續求學,作詩全憑靈感。”

這一次沒等阿勒真詢問,旁邊的魏思溫忍不住眯了眯眼:“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好句好句。”

他差點想說讓駱時行把這個也給補全,不過想想他剛剛還反對縣令讓駱時行每年寫一首,現在他就讓人家短時間內寫一首,好像不太合適。

阿勒真似乎被他說服了,便問道:“那你覺得多長時間一首合適?”

駱時行大大的眼睛透露出茫然:“我以前沒怎麽寫過詩,我也不知道哎。”

魏思溫眸光一閃說道:“猞猁猻可以將剛剛那首詩送給大令,此詩傳揚出去必定能夠流傳天下,足以讓大令不說名揚中原,在嶺南一帶卻是能夠讓大令聲望顯赫。”

潛台詞就是這首詩送給你,你在時間上寬限一些吧。

魏思溫在說這些的時候一直在盯著駱時行看,生怕駱時行會生氣。

他雖是文人,但卻是最現實的那一撥,替人寫詩也不是不能承受。

不過駱時行年紀還小,正處在一種世界非黑即白的年紀裏,這孩子脾氣上來破壞力也挺驚人的,他還真擔心駱時行翻臉,然後抄著東西把縣令也給砸暈了。

結果讓他意外的是駱時行全程保持平靜,沒有不忿的樣子,讓魏思溫都有些意外。

反而是阿勒真面色一沉說道:“我雖仰慕中原文明卻也懂得何為文賊,此事休要再提。”

他讓駱時行寫詩要的又不是自己的名聲,而是宣揚北帶縣的名聲!

這年頭地方跟人一樣,只要名聲打開了自然會有源源不斷的資源湧入,他想要的就是打造北帶縣人傑地靈出神童這樣的名頭,到時候自然能夠吸引人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