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兩同心(第3/4頁)

連他寫信給太子,俞寒洲都能忍了,等著他自己說,沒有一定的信任和氣度,絕對做不到。

他想要不然把命運線的事情和盤托出算了,俞寒洲那麽聰明,辦事可比他自己可靠多了。

可馥橙隨即又想起,卦象這玩意的秘密是說不出來的,包括馥橙的前世,其實也是不可說的內容,會被屏蔽。

但因為俞寒洲是本土人士,俞寒洲主動跟馥橙相認,揭露了馥橙的前世秘密,那麽,就不算是馥橙違反規則,不在卦象能幹擾的範圍之內。

歸根結底,馥橙還是得靠鉆卦象的漏洞來維持生活,雖然他已然在對峙中處於上風。

這麽想著,馥橙也就不多說了,只跟著摸了摸俞寒洲的臉,道:

“只要你相信我,願意配合我,我就會一直活著,在你身邊。”

“永遠都要配合嗎?”俞寒洲試探。

“不用吧,我相信我會贏的。”馥橙眨了眨眼,並不如何擔心。

他之前病得厲害,被卦象拿捏的事情,本來就夠讓他不高興的了。

如今好不容易清醒了,如果還被卦象掣肘,那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病弱美人又不等於小白兔。

“這樣……那橙橙做事是不是也不應該避著我?”俞寒洲跟他討價還價。

“嗯……好吧。”馥橙勉強答應。

雖然操作起來有些難度,但如果這樣能讓俞寒洲安心,那麽,馥橙覺得自己認真努力一下也是可以的。

畢竟,他不是一個人了。

他也有人喜歡,有人在意,有人一直追尋他的足跡,無論他去哪裏。

馥橙從未預想到有這麽一天,他只要一回頭,身後就一直有一個人在看著他,守著他,等著他,陪著他。

好像無論他去哪裏,俞寒洲都會一直在。

其實第一世的時候,馥橙最傷心的,並不是父親從來不抱他,也不是母親當年對他病情的忽視,更不是他自己的死。

他唯一介意的,是他畢業那一天……

所有人的家長都去了,他們和父母、和朋友站在一起合照,期待著未來會走向哪裏。

只有馥橙,回過頭,身後空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他打電話給父親,父親斥責了他,希望他可以獨立。

他打電話給母親,母親很歉意地告訴他,工作太忙了,沒辦法到場,等馥橙下次畢業,她一定會去的。

可馥橙等不到下一次畢業了,他快要死了。

明明家庭條件那樣優越,從祖父那一代便是頂尖豪門,根本不愁吃穿,年幼時馥橙總不理解為什麽父母要那樣拼命工作,為什麽他病了父母也不回家,是家裏錢不夠花嗎?

後來馥橙長大了,才知道,有些人是有事業心和夢想的,工作並不只是為了賺錢。

父親為了夢想,母親為了事業。

他對電話裏得到的回應,沒有任何反應。

一點意外的神色都沒有。

馥橙從來不對此感到意外,卻不代表他不會因為這個而傷心。

所以,俞寒洲千裏迢迢來尋他,來找他,對於馥橙而言,這是極為特殊的。

特殊到足以治愈他的童年和少年。

第一世父母不曾給他的關愛,不曾給他的陪伴,俞寒洲都盡力彌補他了,沒有什麽遺憾了。

三世旅程,磕磕絆絆,直到這一刻,馥橙才真正覺得踏實,覺得找回了自己。

——

相府,兩個月後。

這天,太子的書信再次被遞到了馥橙的面前。

馥橙有些意外地拆開看了一眼,卻發現其中實質性的內容和之前那一封幾乎沒有區別,都是要求他趕緊整垮俞寒洲。

不同的是,這一回狗太子開始寫情詩了。

“估計是我太久沒行動,他急得要死了吧。”

馥橙施施然地嘲諷完人,也不在意,將信丟到一邊。

這封信是一個陌生的小廝送來的,經過了高值的手,又細細一查,那小廝的身份便暴露了。

不到半個時辰,人就直接被關進了慎刑司。

此刻,俞寒洲正在不遠處的桌案後批閱奏折,聽到下屬稟報,連頭也沒擡,便讓人聽候馥橙差遣。

馥橙卻不想支使人,自己看了信就催高值趕緊走。

等到門被關上了,馥橙才撐著輪椅,試圖自己站起來。

卻不想,這細微的動靜立刻就驚動了伏案的俞寒洲。

馥橙只覺得自己剛剛眨了一下眼,俞寒洲便轉瞬間出現在了他的身邊,穩穩扶住了他。

“小心別摔了,有事不能喚我?”

“你不是正忙著嗎?我想試試自己能不能走兩步。”馥橙試著動了動腳。

只是他身體虛弱無力,別說自己走,連站起來都很困難。

意識到這一點,馥橙也不試了,擡手搭在俞寒洲胳膊上,道:“你扶我站一會兒。”

前陣子他還尚且能夠下地走幾步,如今卻是一步都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