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第2/3頁)

“你在輕視我。與你相比,我更樂意站在陽光下,並喜歡故事有好的結局,毫無疑問。”神名深見說,“我們在許久之前有著相似的經歷,而你已經遺忘當初為了創造美好結局而付出的代價,破壞比保護更簡單——選擇了更麻煩的道路的我,本質上經受了比你更多的鍛煉。”

“事實上,我認為破壞並不簡單。”拉弗格反駁道,他戴上了銀邊眼鏡,像講堂上進行辯論的學者一般語氣認真,“任何行為都有價值,你不能因為那不符合普世價值觀而否認它。”

“顯然易見,在這一點上我們難以達成共識。”神名深見說,緩緩捏緊拳頭,他其實很少和人近戰,但面對黑化同位體,不來次拳拳到肉酣暢淋漓的戰鬥實在是發泄不了心中的憋悶。

“而我們都確信自己自私又冷酷,從來專注於自身利益。”拉弗格毫無畏懼……好吧,還是有點慌,“我才不會被感化。”

“那就揍服。”

他的同位體幹脆地說,下一秒已經近在眼前,拳頭直沖著眼睛而來。

……

外界。

在短暫的凝滯感後,眾人發現神名深見和拉弗格都消失了。

而虛與吉田已經默契地對無慘和奈落舉刀,神情在此刻別無二致,是剝奪生命的的冷酷。

鬼舞辻無慘按住禮帽,傲慢道:“這種程度的過家家就令你們滿足嗎?為何願意聽從人類的命令?你毫無疑問憎恨人類。”

吉田松陽對此並不贊同,他甚至可以肯定身邊的虛實際上也並不對人類存在憎惡——也許在過去的某個人格是這樣,但現在的虛不是。

他只視人類為地球和宇宙的一部分,認定他們也將隨自己一同終結,將其與除自己以外的生物一視同仁。

“拉弗格也是人類。”但這沒有必要向對方說明,他只是淡淡地提醒了這位一直按捺著憤怒、並不適合作為下屬的同事,“而你甚至失去了身體控制權,不得不留在這裏。”

與神名深見樂於為馬甲提供絕大部分的自主行為機會,將本身的分意識藏於深處的敬業行為不同,拉弗格更喜歡強行操控馬甲,壓根不管沉浸度和OOC水平,並非常惡趣味地提升了馬甲本身的模擬人格的自我認知度。

——特別是針對鬼舞辻無慘。

因為本身就是心氣高性格壞的鬼王,所以在被抽取出的這幾個馬甲中,他的模擬人格是最心不甘情不願的。

神名深見一直琢磨著以此可以讓自己的形象更高深莫測,但拉弗格本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想法,強行在今夜奪走了對奈落和無慘這兩個馬甲的控制權——這讓他們兩個的形象成了“能力強到足以控制多位強者、並且喜歡到處展示存在感”的危險變態。

神名深見:……就很無奈.jpg

鬼舞辻無慘面色陰沉。

“我討厭被控制。”他陰冷地說,“你們真是一群廢物。”

被人身攻擊的奈落側頭看他,嘲笑道:“而你心裏慌張,恨不得立刻逃跑。”

他們都沒有立刻行動。

就存在時間而言,“虛”比無慘和奈落都更加久遠,殺人的手段也絕非常人想象,貿然攻擊會讓他們落於下風。

虛不耐煩聽這場相聲,目光朝圍觀的眾人掃去,落在穿著白大褂的森鷗外身上,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後者苦笑著走出,主動替自己攬事,道:“我會將這個消息封鎖,您有什麽要求?”

虛覺得這群人很麻煩,於是說:“不要靠近。”

“了解。”森鷗外應下來。

而吉田松陽也叮囑起在這裏的師生,道:“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請不要離我們太近。我和虛會盡早結束戰鬥的。”

太宰治目光難以言喻地掃過他們兩人,在中島敦、芥川龍之介和中原中也的應答聲裏突然有點羨慕了。

完全沒有掩飾的真相,但也是個很難想象出的真相——他猜測現場的人中,只有幾名知道虛與吉田松陽並非實驗產生的克隆體。

他們分明是同一個人,為何會有兩具身體?復制後灌輸記憶?但人格截然不同。

顯然易見,那四個人不會給他們多說話的機會,而每個人都想看看他們的戰鬥是如何精彩。

織田作之助很有照顧未成年人的自覺,與魏爾倫一起帶著孩子們撤離,而坂口安吾也沒怎麽掩飾自己與他們的熟悉,在森鷗外偶爾瞥來的目光下理直氣壯地混在一邊。

被綁在路燈杆上的澀澤龍彥:“……”

他一時間懷疑起自己的存在感。

然後他感到束縛自己的綁帶一松,扭過頭是費奧多爾溫和友善的笑容。

他狠狠感動了。覺得自己可以給這位好心的俄羅斯人送一套自己親手做的禮服。

費奧多爾:“……”

……

他們站在遠處觀察著學校裏發生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