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第2/3頁)

這個時候,房門已經被打開了。而在氣流來回的那個瞬間,打頭的兩人便意識到不對。

空氣的溫度太低了。

這間病房的是一名白色長發的女孩,外表非常精致,身上傷痕累累,似乎有著精神上的問題,對外物漠不關心、且只會遵從命令性的語句——吉田松陽收到的報告上是這樣寫的。

他們向屋內望去。

病床上沒有那個女孩,站在門邊能看見的地方空無一人。但呼吸聲——兩道呼吸聲,從門後傳來。

“怎麽了?教祖大人。”在兩人後面,新成疑惑地問。

“請後退。”吉田松陽沉聲說。

天內理子和黑井美裏反應很快,比新成更快地意識到發生了可能不好的事。

三人聽話地後退了。

而吉田松陽與童磨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閃身進門,關門鎖門的動作一氣呵成。

讓門裏門外的人都驚了一下。

“凍結他們——”門後出現在他們視線中的青年神情陰郁身形瘦弱,且衣著也稱不上工整,他低語,“花蓮。”

被他攬在懷裏、如同提線木偶的白發女孩有著茫然如稚子的眼睛,以微弱的聲音呢喃道:“凍結吧。”

隨著她每一次呼吸,氣溫都在下降。

房間內部的物件結上霜花。

溫度在一瞬間非常低。

吐息是白色,在房間中清晰可見。

“異能者。”結冰的睫羽下,琥珀綠的眼瞳注視著白發女孩,吉田松陽面上浮現出嘆息般的悲哀神色。不存在自主的思考能力,只能聽從命令……分明如此年輕。

他站在原地沒有動,生命本能告訴他,此刻的自己要是行動,連皮膚都會因輕微的摩擦而剝落,溫度太低了,使痛覺都消失。

“溫度……”笑容出現在童磨臉上,他的語氣毫無危機感,“真不錯,和我的血鬼術很像。”仿佛舞蹈一般,他將金色的對扇揮開,冰晶在空氣中凝成肉眼可見的白霧,並迅速充斥整個空間。

血鬼術·凍霧!

這是比降溫更加有視覺沖擊力的畫面。

至少潛入醫院的陰郁青年臉色驟變,迅速帶著被他喚為“花蓮”的女孩後退。他感受到呼吸間有寒涼的氣息進入肺部,同樣呼吸入冰晶的女孩已經在他懷中顫抖起來。

沒有多言,怨恨的神色浮現在他臉上。

鐘表出現在空中。人類的半個身子大小,有指針、表盤和機械結構,不看出現方式,就像鐘表店裏的普通商品。它“凝視”著敵人,表盤上的指針哢噠哢噠轉動起來,定格後飄向童磨。

童磨更具有威脅性。這是青年的判斷。

“誒、我被針對了?”童磨意外地說,視線被那個飄來的鐘表吸引,並好奇地看著它融入自己體內,他動了動手,轉頭看向身側同樣呼吸如冰晶卻神情不變的吉田松陽,“松陽——誒?”他發出了第二聲疑惑的語氣詞。

身側的男人不知何時消失了蹤影。

他眨了眨眼,重新看向對面。

陰郁而瘦弱的青年已經被吉田松陽放倒在地,怨恨地瞪著另一邊。後者正在將不住顫抖著的女孩放回床上,並替她拉好被子。

在童磨眼中,那些動作進行得非常快,好像被開了好幾倍速。

“……什麽啊。”他露出郁悶的表情,“我變成烏龜了麽?”

“看來是時間系的異能力。”吉田松陽朝他笑了一下,“你現在的這副樣子,可以留作紀念了,童磨。”他對著白發女孩沉思起來。

童磨慢悠悠地嘆了口氣,跑了會神,然後發現自己眼睛看見的事物正常了起來。

他的時間恢復了。

時間系的異能者解除了異能。

原因大概是因為——

自羽織內裏取出一張卡牌的吉田松陽,在青年目眥欲裂的憎恨注視下,將它貼到白發女孩的手面。

但他想象中的殘酷畫面並未到來,而是奇跡般的,女孩露出來的那些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

時間系異能者:“??”

時間系異能者:“……”

這個行為中的善意非常明顯,他也不是愚蠢的家夥,便默默地解除了異能。

“這孩子是你很重要的人嗎?”異能一解除,童磨便興致勃勃地湊到青年身邊,“是妹妹還是什麽?關系真好~可是她為什麽會受那麽嚴重的傷害呢~”

“……”青年瞪著他,怨恨背後是被擊中痛處的愧疚,“花蓮與我沒有血緣關系。”他咬牙切齒地說。

“哦哦、那就是不被在意的保護欲?”童磨笑眯眯的。

青年的眼神愈發不善。

“我很感動!”但下一秒,他面前的令人討厭的男人,突然露出了快要哭出來的惡心表情,“明明沒有血緣關系,明明對方不會察覺,卻還甘願去做無意義的事……為了他人付出,不求回報,這就是人類的光輝嗎?!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