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可以還你錢的。”楚芫小聲說。

“沒賠。”

沒賠錢?意思是純看面子就解決這件事咯?

江瑯炎沒說話,視線猶如實質一樣催促著。

按理說對方提的要求微不足道,但可惜楚芫不想讓他如願。

他清淩淩的眸子轉了幾圈,內心閃過八百個想法。

要不找個借口?可找什麽借口好呢?一旦露出馬腳對方會更好奇。

要不立馬溜?可江瑯炎能輕易追得上,而且他們還讀的同一所大學。

幹脆耍無賴不配合吧?嘖,江瑯炎可能當即會來場非暴力不合作。

八百個想法閃完。實在躲不過過去,他只好頭一甩,一雙獸耳出現在頭頂。

是半圓型純黑色的,不僅毛茸茸還肉乎乎的,看樣子手感很好。

江瑯炎一怔,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不自覺擡起。

“啊。”楚芫嬌聲叫了下。

酥麻癢意席過全身。

他眼睛瞪的溜圓,“你你你——你摸我耳朵?!”

神色要多震驚有多震驚。

半獸型形態下的耳朵尾巴異常敏感,那是被輕輕摸一下都會酥麻難耐,根本受不了,一般人不允許別人碰自己的這些部位。

江瑯炎僵在原地,猛得把手背起來,像個犯錯小孩隱藏罪證。

冷白色的臉和脖子泛起不正常的紅。

“我沒別的意思。”他說。

楚芫心裏一樂,有意思,真有意思。

不管是模範優秀生的小時候,還是暴戾無常的現在,他敢肯定,對方都很少露出剛剛那種神情。

這種表情出現在江瑯炎身上真的太奇妙了,可惜沒拍下來,不然肯定進他的收藏。

原來他長大後那麽橫,那麽不可一世,卻也怕別人誤會他是色狼啊。

時機正好,正愁沒機會搪塞過去呢。

楚芫裝出很生氣的樣子,“我是看你幫我一把才不跟你計較。”

江瑯炎沒說話。

楚芫就閉上眼睛放狠話:“沒想到你跟剛剛那個人幹了一樣的事!”

說完他就氣沖沖轉身走,突然想到自己還穿著酒店制服,只得猛刹車,又轉身,往工作人員的休息室走。

一路上他心驚膽戰,心跳聲砰砰響,也不知道是被摸了獸耳緊張,還是怕江瑯炎知道他馬甲。

亦或是他撒了謊,那句“沒想到你跟剛剛那個人幹了一樣的事!”

他不是真心的。

他甚至不敢回頭,只能直直走進休息室,在休息室快速把衣服換好,

出門時還小心翼翼看了圈,發現沒人後,他說不清是松口氣還是遺憾,開始往外走。

結果在快出酒店的必經之路又看見江瑯炎。

對方單手插兜側站著看著窗外,因偏頭的姿勢,顯得下顎線更加清晰流暢。

聽到楚芫出來的動靜,他偏過頭,率先出聲:“我對我的行為負責,你可以……盡情敲詐我。”

“但我絕對沒有輕佻的意思。”

按照常識,撫摸別人半獸型形態下的獸耳獸尾就是勾引人的意思。

恐怕全星際任何一個人都不會信他的鬼話,但恰巧,唯一信他的就在眼前。

在楚芫還是大熊貓時,江瑯炎特別喜歡捏他肉乎乎的耳朵,捧他軟乎乎的臉,揉他圓乎乎的頭,和從上到下順他毛茸茸的背,渾身上下無一處不被□□。

但純獸型就不會像半獸型那樣覺得敏感難耐,楚芫反而覺得被擼得很舒服。

他們一個是擼貓的人,一個是被擼的貓,很難說清他倆之間誰更有幸福感一點。

可能江瑯炎說的是真的,確實沒有輕佻的意思,只不過認錯人而已。

不過把他半獸型的獸耳認成大熊貓的耳朵,也很離譜。

眼睛這麽尖的?而且他們很久沒見面了吧。

楚芫冷淡的“噢”了聲,作勢要走。

江瑯炎腳一跨,攔在身前。

他就可憐又哀怨的看著對方,似乎用眼神在控訴江瑯炎剛剛的流氓行徑,只是礙於打不贏或者身份懸殊,是個不敢說話的小可憐罷了。

他知道自己很多演的成分,但他不知道自己生了雙清亮如水晶的眼睛。

當他這樣似怨似哀看著江瑯炎,要遠比他想象的有用的多。

而他之所以這樣幹,是怕江瑯炎打破砂鍋問到底,非要問他純獸型是什麽,他可不敢撒謊說自己是半化人,這很容易穿幫的,更不敢真的暴露自己的獸型。

他心裏打鼓,不知道這招好不好用。

江瑯炎現在面色淡定,絲毫找不到剛剛那種微妙的害羞和尷尬感。

正定定的看著他。

楚芫心裏嘀咕,這麽不近人情,這招可能沒用。

但就是這時,對方突然說:“算了,你走吧。”

他跟只兔子一樣,一下射出好遠。

出了酒店他走上回學校的路,一路上心情有點低落,今天怎麽那麽倒黴啊!

先是遇上傻逼,再是工作沒了,最後還糊弄江瑯炎,他會有點負罪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