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4頁)

懷樂當然也是這樣。

有了柏俐君的陪伴,懷樂才從傅忱不見和十七死掉的悲傷中抽身,逐漸活躍起來,不似從前那般焉巴巴了。

她害羞時,還和從前一樣,低下頭不好意思絞動著她繞著裙袖絞動她的小手。

之前為了救傅忱闖入質子府,身上有些地方被燒傷了。

刮掉壞的肉,敷了一段時日的藥,如今手背上新長很多粉嫩的,比旁邊的膚色要更好看些。

只是癢,綿軟的衫料繞過手背,更是帶起癢意,她忍不住就會偷偷用手去撓。

柏俐君看見了,跳過來。

“樂兒姐姐不要撓,阿娘說留了疤就不好看了。”

懷樂心裏想著她就抓一下下,她還是藏在裙袖底下撓的,殊不知柏俐君眼尖兒,看見就說了。

尷尬吐了吐舌頭,把手背到後面放好。

柏俐君又跳到她後面,非要她把手伸出來才作數。

阿娘說過的,要千萬瞧好樂兒姐姐,不要讓她上手抓撓過的地方,日後留了疤,就再也好不了了。

懷樂:“.......”

柏俐君小孩子心性,較真起來就非要到他滿意了才肯作罷,懷樂沒辦法,只要把她的手伸出來給他看。

看上面沒有抓痕,柏俐君才像個小大人滿意點頭,還小聲與她分說。

“樂兒姐姐不要躲著撓哦。”

懷樂回他,“知道啦。”她伸手碰碰柏俐君的虎頭氈帽。

柏俐君不喜歡這個氈帽,雖然戴起來暖和,但是像女孩子,一點都不爺們。

懷樂摸了一下,他不讓摸第二下,躲著跑,懷樂去追他。

沒跑幾圈,一道清冷的男聲傳過來。

“用飯了。”

紅欄的台階上柏清珩不知道在那站多久了,他手裏提著紅色的食屜。

柏文溫怕惹人起疑,平日裏懷樂和小兒子的飯都叫柏夫人做好了,讓大兒子柏清珩送來。

柏清珩說完這句話,提著食屜返回屋內。

懷樂和柏俐君對視一眼,兩人心虛吐了吐舌頭跟上。

柏清珩用過了飯才來的。

懷樂和柏俐君在裏頭用著飯,他在外面站著出神。

柏文溫怕出事端沒有將懷樂的來歷告訴任何人,只與柏夫人說這是個命苦的孩子。

那日宮變,西律的大軍壓境,帶過來的星火燃了她的家,家裏的人都死了,她是撿回來的。

懷樂又乖又軟,身家又清白。

柏夫人看著喜歡,她常打趣柏清珩,這是你爹在外頭給你養的未來小婦。

有一回,還是當著懷樂的面說的。

搞得柏清珩和懷樂一見面都挺尷尬,懷樂低頭也不怎麽看他。

有史以來,柏清珩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打手勢的手腕子很是細白。

今日瞧著院裏栩栩如生的雪人,還有她和俐君追逐奔跑的模樣.....

原也不是這般安靜麽……

柏清珩用余光往後覷了一眼,懷樂似乎也在打量他,察覺到他斜眼過來,她背過身躲了躲。

膽子好小。

柏清珩微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

汴梁皇宮內所有的木芙蓉樹全都挖了。

傅忱自那會後,再沒像第一回 醒過來的時候那般無故發狂。

有時總瞧著窗桕外發怔,這一怔便是一兩個時辰。

暗樁記得,那是曾經被挖掉芙蓉樹的位置,如今移植了白玉蘭。

殿下冷靜了,心裏卻遲遲沒有放下。

他與從前變了很多,越發沉默少言,行事更加暴戾。

南梁老臣有些不聽話,估摸著站中位觀朝勢想要等梁懷惔或者梁懷硯卷土重來。

付祈安給的法子溫和,說磨磨他們的性子,傅忱聽了沒采納。

上朝時直接撂了一句話,問他們,“是不打算降了?”

南梁老臣到底是撐在南梁許多年了,傅忱在他們眼裏跟初出茅廬的猛虎,以為傅忱是恐.嚇,就擺了一些矜傲氣給傅忱看。

吹胡子瞪眼,傅忱冷笑一聲,付祈安反應過來都沒攔得住他,不聽話的老臣都被他砍了脖子。

傅忱整日寒著臉,如今誰都不敢惹他。

暴也算有暴的好處,南梁經過傅忱的打點,算是基本震住了。

西律那邊不能放手太久,付祈安明日要回西律盤點。

暗樁擔心他走了,沒人勸得了傅忱,私下求他開解。

畢竟付祈安也是女人窩裏滾過來的。

付祈安應了,入夜叫人去酒窖裏拿出來好幾壇子經年陳釀。

就在奉先殿擺桌與他喝酒。

酒後吐真言嘛。

付祈安就打這個主意。

誰知道,拿來的幾大壇子灌下去,空掉的壇子在地上橫七豎八滾來滾去的。

傅忱除了耳朵紅了點,面不改色,穩極了,一句話沒說。

付祈安瞧著地都有些晃了,“.........”

這讓他怎麽開口?

就怕他說不對,惹了這尊冷面閻王,六親不認,把他的頭也砍了當下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