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花奴(第2/4頁)

“他只知道在聽到那女孩不要他弟弟跟著他一起,就逃婚去做花侍。”

花風睜大眼睛,“移植聖花時,你說的那個外祖要哥哥娶的人是你?”

聖女擡頭看向他,“很奇怪嗎?”

六樓。

浩北靜說:“安排好之後,我們就開始培養他們了。”

“培養”這詞用在這裏實在令人不適,把“他們”換成“它們”,在他們身體裏培養聖花還差不多。

“根據我們前面幾千人的研究,喝黑澤腐泥裏提純出來的水,能讓他們的身體更好地適應聖花。”

“……”

方琦當即就幹嘔了起來。

三樓大殿裏的幾個玩家胃裏也很不舒服。

雖然他們身體裏已經遍布這種從黑澤裏長出的聖花了,但一想到黑澤裏不知道被扔了多少屍體,他們喝的是那裏擠出來的屍水,就一陣難受。

浩北靜見方琦幹嘔,怕他一怒又要給她開膛,忙說:“那只是初代花侍,你們喝的聖水不是,你們喝的是聖女制造的。”

胃裏頓時舒服了。

浩北靜繼續說:“即便這樣,撐住的也沒多少,剩下的那些被我們轉移到花神殿裏。”

“這其中,體內聖花長的最好的就是聖女,幾百個人暗中觀察研究,最後我們發現可能是因為聖女一直活在憤怒和痛苦中。”

九樓。

聖女說:“不要奇怪,這個世界上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就像你不知道,你並不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愛花原的人。”

“不可能。”花風肯定地說:“我是最愛哥哥的人,我願意為哥哥付出一切。”

他如此肯定地說著,帶著少年的倔強。

他面前的聖女沉默地垂著頭。

她不是侍神國最有權力的人,但她一定是侍神國最神聖最被無數信徒敬仰信從的人。

她穿著一層又一層肅穆的黑紗黑錦,血色的紋路壓在上面,讓她看起來莊重又神聖,高不可攀。

花風忽然想起,她也不過二十出頭。

她沉默地坐在那裏,裹在層層黑色聖女服裏,被頂樓的黑色包裹著,薄薄的唇抿成一個似笑似哭的弧度。

花風沉默了一下,問:“你也很愛哥哥嗎?”

聖女“嗯”了一聲,“可是他心裏嘴裏只有你,他一遍遍地說著他的弟弟,在他意識到我那麽喜歡他後,沉默了一天,更頻繁地說他的弟弟。”

“我告訴了他我真實的名字,他竟然好久沒反應過來我是誰。”聖女笑了一聲,“可笑我為他差點跟家人決裂。”

“誰看得上你們啊,無父無母,我們家下人都能嘲諷。”聖女嗤笑,接著她說:“可是從沒人這樣對我過,我不甘心我憤怒。”

“我還是……很喜歡他,就和當時在街上驚鴻一瞥,第一次臉紅心跳一樣。”

“更可笑的是,”聖女沉默了一下,啞聲說:“他僅有的一次認真看我,竟是在他死的時候。”

野南望說:“第一次我們選了二百個花侍,最後只剩下了聖女和花原。”

浩北靜說:“那時候沒有準確的侍養方法,每天都有很多花侍慘死,花神殿遍布花侍的屍體,他們兩個是僅剩的了,無比珍貴,可是他們也無比脆弱,奄奄一息了。”

“我們廢了那麽大的力氣,鬧了這麽大的動靜,不能一無所獲啊。”

寧宿擡眼看向他們,“你們做了什麽?”

野南望:“我們知道聖女是因為憤怒因為痛苦才把黑澤花養好的,我們想最後讓她發力供養黑澤花,大膽地做了最少保住一個的決定。”

寧長風不耐煩地,“你們到底做了什麽?”

“我們,我們當著聖女的面,一點點把花原砍碎了。”

“轟隆——”

那天雷聲隆隆,下著大雨。

刺眼的閃電照進按照黑澤顏色建造的花神殿,亮白的閃電撕裂黑空,在大殿一閃而過,照亮大殿內一具具慘不忍睹的屍體,又消失在天空。

野南望和浩北靜看著奄奄一息的聖女和花原,急得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城主在外面穩定大局,殿內的花侍就是他們負責的,如果最後花侍全部都死了,他們一無所獲,在耗費了這麽多人力財力後,他們一定沒有好下場。

野南望麻木地站起來,睜著渾濁的眼睛,狠聲說:“就按照我剛才說的做吧,至少還有希望。”

浩北靜耷拉著松弛的眼皮,似是無奈地嘆了口氣:“也只能這樣了。”

兩個花侍虛弱得兩個年邁的人也能拖起來,他們被拖到大殿那個小圓窗下,那裏有黑暗大殿裏唯一的光,能看清彼此。

兩個虛弱的花侍各被綁在一張椅子上。

這麽大的動靜,兩個人同時睜開眼,在閃電光中,憔悴安靜地看到了彼此,看了好久。

就在聖女這樣看著花原時,砍刀反射的冷光刺進了她的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