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鬼畜(第2/4頁)

陳晴立即看向屠夫手上的小腿。

早上他們剛來到這個世界時,屠夫正在剁人,陳晴差點吐出來,因而這次視線始終沒向屠夫手上移。

屠夫手上確實是一截小腿,屠夫像削刀削面一樣削上面的肉。

陳晴根本看不出來這是不是那根。

屠夫:“你們沒看到今天婚禮上的新郎?”

他對寧宿很溫和,還再次對他笑了笑,“槐楊村這麽多鬼要吃肉,當然得是可再生人肉才夠吃。”

兩人一愣。

婚禮上,兩個新郎無論被黑牛和刀疤男傷得多重,即便是戳穿脖子拉斷腦袋那種,也能重新好起來。

被屠夫宰殺取肉的這個人,結合可再生人肉,兩人立即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寧宿接過小孩烤好的蟲串,問屠夫:“我可以參觀一下嗎?”

屠夫揮手,示意他們隨意。

屠夫身後不遠處是一個肉架,肉架周圍縈繞著揮之不去血腥氣。

上面有一個手銬一樣的東西,那東西原本是鐵的,已經被不知道多少鮮血日夜浸得發黑。

可以想象平時人就是雙手被拷在這裏,被屠夫剝皮剔骨。

架子旁邊有兩個大水盆,其中一個水盆裏放著清洗好的肝臟等,另一個盆裏……

陳晴不再敢靠近。

那個黑鋼盆裏有大半盆浸了絲絲血的水,水在黑盆的映襯下如透澈黑墨,最中間是一顆向下的人頭。

因為臉朝下,他們只能看到被濕漉漉頭發遮住的後腦勺。

寧宿蹲在那個盆前,小孩也跟著他蹲下。

寧宿咬了一口烤串,把烤串給小孩,一邊咀嚼一邊把手伸進了盆裏。

少年的手指指骨修長,膚色比常人要白很多,連血色月光都壓不下分毫的白,在黑盆和黑發的襯托下,更是白得帶光。

在陳晴起雞皮疙瘩的注視下,那幾根長長的手指微微彎曲下探,在人頭下摸了摸。

陳晴不明白他這是要做什麽。

為什麽不是翻過來看,而是要用摸的?

摸能摸出來是誰嗎,都敢摸了,一定敢看吧。

摸一定比看更恐怖,陳晴特別害怕,那個人頭下面嘴忽地咬住寧宿的手。

就在這麽想著時,寧宿回頭對她說:“完好的,沒有爛。”

陳晴愣了一下。

過了好幾秒,她心裏才補全寧宿的話。

完好的,沒有爛,不用怕,可以看。

話落,寧宿把那個人頭翻了過來。

在一個詭異的村子裏,一個殺人的屠宰場裏,從一個黑色大盆裏翻過來的人頭,本該怎麽想怎麽可怕。

但寧宿那句話莫名的觸動下,陳晴竟一點也不覺得恐怖地看了過去。

即便那個人頭真的挺滲人的。

沒有腐爛,只是在水裏浸泡得水腫發白,在血色的月光下,那整張臉白得有些發灰,好像輕輕一碰就要腐爛。

人頭上的眼睛緊緊閉著,寧宿掀開他的雙眼,對陳晴說:“看出來了嗎?”

陳晴度過最初幾秒的恐怖,立即仔細打量這張臉,“看出來了!”

這是照片裏殷岱君身邊的男人,很可能就是那個淩霄花別墅裏的男主人。

在搞冥婚產業的槐楊村另一個世界裏,這裏的新郎日夜遭受折磨,傷而復原就是他們的噩夢。

知道他們不管受到多重的傷都可以恢復後,傷害他們的人就會更加肆無忌憚,喪心病狂。

然而他們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新郎可能在這裏。

他每日每夜被無數次宰殺割肉,肉供給全槐楊村的鬼怪吃,沒有止境。

陳晴說:“寧宿,我有個想法。”

“當時在別墅知道殷岱君是女主人時,我們還沒想到冥婚,也沒聯系到新娘,是通過她和新娘都是外嫁女,才把新娘當成了她的影射,會不會這個方向一開始就錯了?”

“畢竟她是別墅的女主人,應該嫁過來一段時間,並且有丈夫了。”

“這個丈夫在這個世界這麽慘,會不會她是被丈夫虐殺的?”

寧宿低頭看向他手裏捧著的人頭,剛要說什麽,鼻子一動,“快躲起來!”

陳晴不作他想,立即跟著寧宿跑進旁邊的小倉庫裏。

小孩也跟著他們磕磕碰碰躲進了小倉庫,抱著寧宿的小腿躲在後面,有模有樣地學他們探一下頭又收回。

過了大概三分鐘後,屠宰場門口出現一個臉部猙獰的鬼。

是刀疤男。

他身穿一身濕漉漉的紅嫁衣,手持一把帶血的長刀,眼神嗜血瘋癲。

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經過還在削肉的屠夫,踢了屠夫一腳,“有人來嗎?”

顯然,一天不到他就意識到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地位了。

在表世界的屠宰場裏,看到一斧頭砍斷牛頭的屠夫時,他可不是這個態度。

他身上那身嫁衣原本對他來說,該是屈辱才對,在這裏卻成了身份的象征,因某種微妙的心理,已經濕透他也沒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