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是這樣說的

沐輕言不禁擡手摸了摸蕭臨城的腦袋,可摸來摸去,似乎也沒摸到哪兒腫了。

蕭臨城不解道:“怎麽了?”

沐輕言:“你方才有沒有撞著腦袋?”

蕭臨城:“......沒有。”

沐輕言咕噥道:“那你怎麽怪怪的?”

“哪兒怪了?”蕭臨城湊近道,“男人怎麽能說......快?”

沐輕言一怔,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頓時扯起被子就捂他臉上,“胡言亂語!”

蕭臨城在被子下止不住地笑,“我難道說錯了?”

沐輕言說不過他,只好道:“不許說了,睡覺!”

蕭臨城:“那被子可以先扯下來嗎?要悶死了。”

沐輕言翻過身去,背對著他道:“自己扯。”手又沒撞到。

蕭臨城拉下被子,見沐輕言後腦勺對著他,跟湯圓生氣了似的,只留給人圓乎乎的貓腦袋。

“好啦,不鬧你了,”蕭臨城一手摟上他的腰,輕聲道,“睡吧。”

沐輕言沒說話,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又問道:“你真沒撞到腦袋?”

蕭臨城哭笑不得,“那要不你再摸摸?”

算了,沐輕言想,那麽能說,就算撞到了,應當也沒撞壞。

他想著想著,就迷迷糊糊睡著了,恍惚間,好像聽見蕭臨城小聲說,我不想解蠱了。

為什麽不解蠱了?沐輕言半睡半醒,一時分不清是夢是真,只是茫然地想,不解要怎麽辦?

客棧外,白亦霜提著劍,滿臉怒氣,不遠處站著荀印白和一臉疑惑的李慎。

李慎皺著眉頭,問荀印白道:“她也是來殺朕的?”可怎麽好像死死盯著三哥?

荀印白嘆氣道:“她是雪兒的妹妹。”

李慎一愣,“什麽?”

這亦是他多年來,不曾解開的心結。

當年先皇命他將離京在外的三哥帶回宮,他找到人時,三哥卻不願回去,說有了心上人,可心上人還不知他的身份。

“等我尋個機會跟她說,也不知她願不願意跟我回京去。”

可李慎只當他是鬼迷心竅,二話不說,將人打暈就帶走了。

後來的許多年,他一日比一日後悔,若當年他偷偷放三哥和他心上人走,興許父皇就找不著他們了。

那三哥是不是就不會被關在宮中那麽多年,那般心如死灰?

顧文禹四處找不見夫人,一下樓,就見白亦霜站在門外,一臉殺氣的模樣。

“夫人!”顧文禹急忙跑出去,聽白亦霜忿忿道:“你既貴為王爺,又為何要來招惹她?!”

她也是今日才知,她姐姐心心念念的狗男人,竟是當朝皇帝的親哥哥。

荀印白一時無言,只是喃喃道:“是我對不起她......”

一旁的李慎忍不住道:“他當年甚至自請貶為庶民,就是為了與白姑娘的承諾。”

“呸,”白亦霜壓根不信,“那他那些年又躲哪兒吃香喝辣去了?我姐姐又等來了什麽?!”

“他是被先皇囚在宮中,”李慎道,“他這滿頭的白發,就是吃了假死藥......”

“四弟!”荀印白喝道,“別說了。”

他轉頭對白亦霜道:“無論當年如何,都是我對不住她,要殺要剮,我絕無半句怨言。”

“夫人,”顧文禹拉著她道,“當年的事,或許不是你想得那樣,這要是傷錯人了怎麽辦?”

白亦霜忍了忍,終是提劍一擲,一道銀光就飛了出去。

李慎心頭一震,“三哥!”

銀劍劃過荀印白臉邊,直直釘在他身後的樹上。

一縷白發從他耳邊落了下來。

白亦霜轉身從馬廄裏牽了匹馬,一翻而上,扯著韁繩就跑遠了。

“夫人!”顧文禹急忙也翻身上馬,追了上去。

荀印白垂下眼,許久沒說話。

李慎:“三哥......”

良久,荀印白才轉身往客棧內走,似累極了般道:“早些睡吧。”

次日,沐輕言悠悠醒來時,覺得頸間有些癢。

他緩緩眨了眨眼,才發現是蕭臨城把臉埋在他頸邊,一聲又一聲的呼吸落在他頸上。

沐輕言慢慢轉過身,見蕭臨城還閉眼睡著,幾縷發絲散落額前,就像小時候的每個清晨。

可蕭臨城早已不是那時的模樣,沐輕言看著他棱角分明的臉,成熟的氣息顯露無遺,仿若盛夏裏灼人的日光。

他鬼使神差地摸上蕭臨城的下巴,微微冒頭的胡茬紮著他的手。

“好摸嗎?”

沐輕言嚇了一跳,一擡眼,就見蕭臨城睜著眼,含笑看著他。

他連忙收回手,“你醒了?”

“嗯,”蕭臨城逗他道,“你摸什麽呢?”

沐輕言有些心虛,“你......你胡茬長出來了。”

“哦,”蕭臨城笑意更深了,“紮著你了?”

沐輕言直覺這話又怪怪的,不想理他,翻身就下了床。

“輕言......”蕭臨城摟腰的手撲了個空,剛要起床,就聽沐輕言道:“你腰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