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師娘長什麽樣

蕭臨城和沐輕言齊刷刷地看向荀印白---負心漢?

荀印白錯愕地看著白亦霜,“你是......雪兒的妹妹?”

“你不配提她!”白亦霜一躍而下,擡掌打向荀印白,“我今日定要殺了你!”

“顧夫人!”蕭臨城和沐輕言急忙擋在荀印白跟前,“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您先冷靜一下。”

“誤會?”白亦霜冷笑道,“若不是他,我姐姐又怎會含恨而終?!”

姐姐?蕭臨城忽然想起了今早顧文禹提到的往事,難道那個拋妻棄子的負心漢,就是師父?

顧文禹也聽見了樓下的動靜,匆匆趕了下來,“夫人,怎麽了?怎麽生這麽大的氣?小心氣壞了身子。”

他沒見過荀印白,關於那個負心男人的種種,都是平日裏聽白亦霜罵的。

“師父,”蕭臨城見他師父沒說話,不禁回過頭,“您......”

荀印白垂著眼,輕聲道:“當年是我負了她,是我的錯。”

“現在知道錯了?”白亦霜一聲冷哼,“晚了!”

她擡掌又要攻向荀印白,被蕭臨城一把擋住,“顧夫人......”

白亦霜:“讓開!”

“城兒,讓開。”荀印白緩了緩,擡起頭道,“我欠她太多,早該還她了,苟活至今,無非也是......”

他看了一眼蕭臨城,眼角有些模糊,“我沒臉去見她。”

“說得好聽,”白亦霜咬牙道,“你若有良心,當年為何要拋下她?!”

“她獨自懷著身孕回寨子,受盡恥笑,那時你又在哪兒?!”

“你可知她等了你多少年?!”

荀印白捏著酒葫蘆,五臟六腑仿若被撕開,痛得快喘不過氣來。他顫抖地張了張口,“我......”

話還沒說完,就突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整個人往後一倒。

“師父!”蕭臨城慌忙扶住他,“師父!”

沐輕言也嚇了一跳,連忙擡手搭上荀印白的脈。

“輕言,”蕭臨城擔心道,“師父怎麽樣?”

沐輕言擰眉道:“應是悲痛過度,急火攻心。”

白亦霜卻不信,“哼,演給誰看呢?當年那般薄情寡義,這會兒倒是癡情了?”

“顧夫人,”蕭臨城道,“我師父絕非薄情之人,當年的事,興許另有隱情,可否等他醒來,再問清楚?”

顧文禹也勸道:“是啊夫人,這人都暈了,等醒了再說吧?”

白亦霜看著地上那斑斑點點的血,終是冷著臉,轉身走了。

沐輕言與蕭臨城一道扶著荀印白回了房,又寫了方子讓店小二幫忙去抓藥。

蕭臨城擡起袖子擦去荀印白嘴角的血跡,不知為何,想起了小時候頭一回在破廟見到他師父的模樣。

那時的荀印白也是這般紅了眼,抱著他無聲哭了許久。

他傻傻地任他抱著,只是奇怪地想,這個大叔好像也不老啊,怎麽那麽多白頭發?

他想著想著,就伸手扯了一根他的白發。

荀印白痛得一哼,似乎哭得更厲害了。

蕭臨城以為他是疼的,手忙腳亂道:“你別哭啊,要不我給你粘回去?”

荀印白搖搖頭,還是抱著他哭。

蕭臨城都有些餓了,推了推他道:“你別哭了,我要去討飯了。”

“不用去討飯,”荀印白哽咽道,“跟我回去,好不好?”

蕭臨城懷疑道:“為什麽要跟你回去?你是誰?”

“我是......”荀印白一頓,緩緩放開了蕭臨城,摸了摸他的頭,又哭又笑道,“我是師父啊。”

蕭臨城:“師父?”

荀印白點點頭,“師父回來了,以後不會讓你受欺負了。師父帶你回家,好不好?”

蕭臨城卻搖了搖頭,“我娘說,不能隨便跟人走的。”

荀印白眼淚又下來了,“對,你娘說得對......那我跟你去討飯。”

蕭臨城茫然道:“你幹嘛跟我去討飯?”你也沒錢嗎?那剛才還讓我跟你回去?回去一起討飯嗎?

荀印白:“以後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蕭臨城:“......”

於是,荀印白跟著蕭臨城討了一個多月的飯,趕都趕不走。兩人時常一道蹲在街邊,守著個破碗,看著人來人往。

起初荀印白還問蕭臨城,討飯要怎麽討?

可沒幾天,他就討得比誰都熟練了,見著大腹便便的就撲上去,可憐巴巴道:“老爺行行好,我都好幾天沒吃飯了,要餓死了......”

他不哭的時候,總是瘋瘋癲癲的,沒個正經樣,又喜歡喝酒,在望嵐山那麽多年,藏得到處都是酒。

他每回喝醉,都哭一會兒,笑一會兒的,蕭臨城以為他是發酒瘋,總是把人拖回房後,就把酒都扛山下去賣了。

可沒幾天,就不知又從哪兒冒出來一壇壇酒,氣得蕭臨城想追著他打。

“師父那麽喜歡喝酒,”蕭臨城坐在床邊,看著袖口的血跡,又看了看床上昏睡的荀印白,低聲道,“是不是心裏很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