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說了要養我的

“到底怎麽回事?!”蕭臨城臉色愈沉,“你們有事瞞著我?!”

“不、不是......”顧文禹悔得腸子都青了---怎麽一不留神就說漏嘴了,這可怎麽跟沐公子交代啊?

“蕭公子,”顧文禹幹笑道,“那什麽......你餓不餓?要不咱們吃飯去?”

蕭臨城轉身就往樓上走。

“哎哎,蕭公子,”顧文禹連忙追上去,“你不是說不偷聽嗎?蕭公子?”

蕭臨城不是來偷聽的。他沉著臉上了樓,“嘭”的一聲直接推開了房門。

房內,沐輕言剛把那大白蟲收好,就見房門驟然被推開,蕭臨城大步闖了進來。

“阿蕭?”

“什麽解心口疼的法子?”蕭臨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瞞了我什麽?”

沐輕言心頭一緊,“你......”

顧文禹扒著房門,一臉歉意道:“沐、沐公子,對不住啊,我不是故意的,就......一時沒忍住。”

“添什麽亂啊你?”白亦霜走過去,揪著他的耳朵就往門外拖,“就你長嘴了是不是?”

“哎,夫人你輕點,”顧文禹嘶嘶抽氣道,“疼,耳朵要掉了......”

蕭臨城沒空理門外的吵鬧,他直直盯著沐輕言,咬牙道:“為什麽不跟我說?”

沐輕言看著他,唇齒動了動,忍不住想把所有的事都和盤托出,連同那埋於心底的愛慕,就這般不管不顧,對眼前人道一句,喜歡。

可他躊躇半晌,還是移開了目光,輕聲道:“沒什麽好說的。”

蕭臨城叫他氣得胸口都要炸了似的,“什麽叫沒什麽好說的?!到底怎麽解?!”

“解不了,”沐輕言掙開手道,“知道了也沒用。”

蕭臨城:“可顧先生分明說有法子可解?!”

沐輕言不敢看他,只低聲道:“阿蕭,別問了。”

蕭臨城額角突突地跳,緊攥的雙手青筋暴起,“好,我不問,我就該像個傻子一樣,什麽都不知道才好。”

沐輕言心一疼,“不是......”

蕭臨城轉身就走。

“阿蕭!”沐輕言想追上去,卻又不知該說什麽。

他又能怎麽辦?那般荒唐的法子,就算蕭臨城為了救他,願意與他......可今後,他們該怎麽面對彼此?

若是來日蕭臨城有了心上人,他又如何對得起人家?

顧文禹還在房門外被夫人揪著耳朵念叨,就見蕭臨城陰沉著臉走了出來,越過他們徑直下樓,出了客棧。

“蕭公子那臉色也太嚇人了,”顧文禹後怕道,“他不會是想打我吧?”

“瞎說什麽呢?”白亦霜無奈道,“他興許是氣沐公子不跟他說實話。”

顧文禹不明白,“多大的事啊,沐公子怎麽就不肯說呢?”不就是心口疼時要那啥麽,被他知道又能怎樣?母蠱又不在他身上......

他忽地靈光一閃,脫口道:“難不成母蠱就在......”

白亦霜擡手就捂住了他的嘴,“閉嘴吧你!”

顧文禹:“唔唔唔唔唔?!”真是蕭公子啊?!

哎呀,怪不得這一路上,兩個人黏黏糊糊的!

“那、那不正好嗎?”顧文禹拉下夫人的手,說道,“怎麽還不肯跟蕭公子說?”

白亦霜:“沐公子說,他是單相思。”

顧文禹:“......”黏糊成這樣,還是單相思?!

蕭臨城怒氣沖沖地出了門,找了間酒坊就窩在裏邊,獨自灌了好幾壇酒。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他喝得爛醉,抱著個酒壇子委屈地嘀咕著,“顧先生知道,顧夫人也知道,就我一個人......嗝,不知道......”

“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哪兒錯了?嗝......為什麽要瞞著我?”

“輕言......”

酒坊裏已經沒什麽人了,小二見他醉得不清不醒的,怕他等會兒直接睡死在這兒了,便走過去,賠笑道:“客官,我們要打烊了,您要不把酒錢結一下?”

“酒、酒錢?”蕭臨城暈乎乎地擡手去懷裏摸錢,摸來摸去,卻什麽也沒摸到,才想起來,先前自己把銀子都給謝十七了。

他頓時更委屈了,“他說要養我的......嗝......怎麽都不來找我?他不要我了,他要一個人去京城,不跟我回去......他不養我了......”

小二嘴角抽了抽,嫌棄地想,這麽大個男人,還要人養?又不是沒手沒腳。

“客官,”小二冷漠地催促道,“麻煩結一下酒錢。”

蕭臨城還陷在沒人養的悲痛裏不能自拔,什麽也聽不進去,自言自語道:“他怎麽就不要我了?真的長大了就不一樣了麽?”

“可有什麽不一樣的?他不還是輕言麽?哪兒不一樣了?”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周遭的一切都跟著晃呀晃的,連小二都一個晃成了好幾個,晃著晃著,忽然就晃成了沐輕言。

“輕言......”蕭臨城看著眼前熟悉的身影,腦海裏鋪天蓋地都是兩人在望嵐山上的一幕幕---沐輕言抱著貓,一人一貓被廚房的幾只大老鼠追著跑,嚇得懷裏的貓“喵喵”直叫;大雨傾盆,偷偷跑下山的兩人濕了一身,躲在破屋裏烤衣衫,被尋來的師父拿藤條追著打;漫山的雜草一叢高過一叢,不小心掉進去的沐輕言扒著草,出來時一頭枯草,卻還要一次次跟著他滿山瞎跑,一聲聲喊他“阿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