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連蟲都比不過

蕭臨城愣了愣,抄起桌上的茶壺就要砸人,“誰放蕩了?!我脖子怎麽了?!不就是被輕言咬了一口嗎?!你羨慕啊?!”

“阿蕭,”沐輕言急忙一把抱住他的腰,攔住他道,“別沖動。”

“輕言,你放開我,”蕭臨城怒火中燒,“我砸死這個胡說八道的!”

男人看了沐輕言一眼,神色復雜道:“你咬的?”

沐輕言:“......”不行嗎?

男人又看向蕭臨城,“那你是......想要男的?”

蕭臨城一頓,霎時更氣了,險些要換凳子去砸他,“什麽男的?!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我不換!”

掙紮間,一不小心那珠子從手中滑落,滾到了墻角邊。

蕭臨城正要去撿,幾把明晃晃的刀劍就抵了上來。

“你既不要財,也不要人,”男人撿起珠子,道,“那便算了。”

蕭臨城擰眉道:“還給我!”

“這珠子你留著只會招禍,”男人轉身往外走,“若真是我弄錯了,到時自會還你。”

“你站住!”蕭臨城擡腳就要追上去,卻被幾個護衛攔住了去路。

“滾開!”蕭臨城一臉狠戾,猛然奪過其中一人的刀,砍向迎面而來的劍光。

“阿蕭!”沐輕言一掌拍向桌子,撞開一擁而上的護衛。

蕭臨城反手一擲,刀身驟然擦過男人眼前,釘在客棧門上。

男人腳步一頓,看著門上泛著寒光的刀,沒說話。

“我這輩子最恨別人搶我東西,”蕭臨城沉著臉道,“你要走可以,把珠子還我。”

他仿佛又回到了淪為乞兒的那段日子,因為瘦小,討的錢被人搶了,撿的饅頭被狗吃了......

他打不過人,咬不過狗,什麽都留不住。

沒人知道他是怎麽熬過來的,謝十七在破廟裏見到他時,他睡著一張破席子,睡醒了還要卷起來背著走。

一天夜裏,有個乞丐睡在地上冷,想搶他的席子,被蕭臨城咬得滿手鮮血淋漓,再不敢碰那席子。

謝十七被蕭臨城那一口的血嚇得發噩夢,這人卻笑著跟他說,那破席子,是他唯一沒被搶走的東西。

他說,他沒咬得過狗,卻咬得過人哈哈哈……

可他在望嵐山待得太久了,久到他都快忘了,還是有人會搶他東西。

“我說了要與你換的,”男人道,“是你不要。”

顧文禹氣得在樓梯邊站了起來,“你這人怎麽還強買強賣?!要不要臉?!”

男人眼神一厲,顧文禹頓時嚇得躲回夫人身後,嘀咕道:“就是強買強賣嘛,還不讓說......”

“是又如何?”男人不怒反笑,“我今日就是把你們全殺了,你們又能奈我何?”

這時,突然有個護衛喊道:“蛇!有蛇!”

男人轉臉一看,見越來越多的蛇從房梁、窗邊爬了進來,花花綠綠的。

掌櫃的嚇得兩腿一軟,直接暈過去了。

白亦霜從樓梯上走下來,笑了笑道:“幾位還是不要亂動,出了事就不好了。”

男人冷哼一聲,“區區幾條蛇,能......”

“主、主子!”門外忽然又跑來一個黑衣人,看著滿屋子的蛇不禁有些抖。

男人不悅道:“何事?”

黑衣人躡手躡腳地走進來,附在他耳邊道:“有三爺的消息了。”

男人神色一動,想了想,終是把珠子丟回給了蕭臨城,“好好收著,丟了我饒不了你。”

蕭臨城:“......”你誰啊你?

男人袖子一甩,帶著人走了。

蕭臨城忙拉住沐輕言上下看了看,“沒事吧?”

沐輕言搖搖頭,“沒事。”

白亦霜見人都走了,便拍了拍手,那些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蛇又一溜煙兒跑沒影了。

蕭臨城抱拳道:“多謝夫人相助。”

“不必客氣。”白亦霜道,“方才那些人是......”

蕭臨城也雲裏霧裏的,看了看手裏的珠子道:“他似乎認得這珠子。”

“他是不是你親戚啊?”顧文禹也走過來道,“可這也太兇了,動不動就要打要殺的。”

蕭臨城也懶得想,把珠子揣回了懷裏,跟沐輕言去看被蛇嚇暈了的掌櫃。

掌櫃的醒來時,還慌裏慌張,驚恐道:“蛇,那麽多蛇!”

顧文禹故意道:“都在後廚炸著呢,可香了!”

掌櫃的眼睛一瞪,差點又要暈過去,被沐輕言一針紮醒了,“啊!”

於是這天,掌櫃的後廚都沒敢進,隔一會兒就問店小二,“真沒在炸蛇嗎?”

小二頭搖得都要斷了,“沒有,真沒有。”

沐輕言給掌櫃的開了幾副寧神的藥,下樓時沒見著蕭臨城。

店小二說:“蕭公子在屋頂上呢,不知道是不是在找那些蛇?”

沐輕言:“......”

蕭臨城雙手枕在腦後,躺在屋頂看著一攬無際的天邊。

小時候被人按在地上打的一幕幕又掠過腦海,謾罵聲、嘲笑聲,像是離得很遠,又恍若蕩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