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莊周夢蝶

天亮了，眾人去到了附近遊玩，一路嘻嘻哈哈，好不歡樂。

野營了兩三日後，眾人坐著飛機回到了帝都。

季靈則回了宗門，宗門弟子恭敬地朝她鞠躬行禮，喊著師尊。

隨著時光流逝，宗門越發壯大，很快弟子便已達上千人。

此刻，季靈坐在掌門首座上，她懶洋洋地撐著下巴，淡淡地看著下方跪了一地的新晉弟子，無聲地笑了笑。

已成為大長老的李聰轉頭朝她看了過來，“師尊，這些就是今年新晉的弟子。”

季靈淡笑不語地看著成熟許多的李聰，又轉頭看向變得高大帥氣的鄭寒，和一頭長發的鄭露。

一旁的鄭小暑已成少年，一身道袍在身，俊朗異常。

季靈許久都不言語，只是靜靜地較有興趣地看著。

忽然，外頭傳來一陣仙音，似百鳥爭鳴，伴隨鐘鼓磬音，裊裊傳來。

大殿內的眾人紛紛好奇地朝外跑去，外面傳來一陣驚嘆和吵雜。

她挑了挑眉，也站起了身，緩緩地跟著眾人走出大殿。

擡頭望去，便見一道霞光投射到了自己身上，天空中金光熠熠，一座金色雲梯突然出現在了雲海之中。

季靈知道，那是飛升上界的登仙梯。

霎時間，無數弟子跪倒在地，恭敬地祝賀著，“恭祝掌門飛升上界。”

然而，季靈卻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望著那登仙梯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意。

“這就是想給我看的？雖然我的確盼望著飛升上界，可修仙一途哪有那麽簡單？當真無聊！”

她擡手一揮，霎時間，周圍景象盡數破碎扭曲，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周圍變成了一片昏暗。

季靈站在原地看著突然變幻的景象，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眼前是個巨大無比的黑暗洞穴。

高到望不到的天頂，遠到望不到的邊界。

周圍全都是一台台像電腦一樣的機器，還有容器內的白色能量團。

無數閃爍著如同電纜般的觸須在地上盤根錯節地遊走，全都朝著前方的巨大深淵匯聚。

季靈獨自一人站在這些機器之中。

她深深地皺起眉頭，她怎麽會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她見過這裏，順著09號的意識探知過這裏。

季靈輕哼一聲，“原先還以為不過是區區幻境之術，現在看來似乎沒那麽簡單了。”

季靈緩步朝前走去，慢慢地靠近著前方的巨大深淵。

她倒很想看看，在她沒有見過深淵真面目的情況下，她會看到什麽景象。

隨著季靈的腳步漸漸朝深淵邊靠近，一股刺骨的涼意也從巨大的深淵內蔓延了出來。

季靈探頭朝深淵中看去，只能看到一片漆黑的濃霧，但一股恐懼感卻蔓延上了心頭，爬滿了全身，讓她渾身戰栗。

忽地，無數黑霧飄了起來。

季靈忙大退幾步，“我可不記得自己看到過這些！”

一個巨大無比的黑影從深淵中冒了出來，一團團黑煙朝著季靈便飛沖了過來。

她慌忙飛身躲避，擡手猛地一揮，“破。”

然而，周圍的景象卻沒有絲毫的改變，那一團靈力打出去，就像是撞在了一團棉花裏，消失無蹤了。

季靈狠狠皺起眉，怎麽會這樣？怎麽會破不了幻境？

黑煙突然沖撞過來，撞擊到季靈的身上，季靈就覺一股刺骨的寒意鉆入了體內，一種恐懼感開始在心頭瘋狂的蔓延。

不對勁，這不是幻境！

若說是幻境的話，不可能破不了，畢竟她是修習過鏡花水月的，區區幻境根本不能影響到她。

況且，既然是幻境的話，裏面的東西不可能不可戰勝，因為幻境的來源不過是受迷幻者的內心罷了，只要戰勝了貪婪或恐懼，就能破除幻境。

然而，奇怪的是，她明明知道這是假的，並且根本不恐懼於眼前的東西，卻無法破除，反而那種刺骨的恐懼感卻不斷地在滋生。

不！

季靈一邊閃躲著黑霧的攻擊，一邊看向那團黑霧。

或許，這不是幻境，而是夢境呢？

夢境的構成完全是由做夢者自身意識操控，因為在潛意識中，她清楚知道自己對於深淵之物的力量太過弱小，無法戰勝，所以夢境中的她也無法戰勝她潛意識中的深淵之物。

夢，似真似假。

莊周夢蝶，到底是莊周變成了蝴蝶，還是蝴蝶夢到自己成了莊周。

夢境之中，既是假，也是真。

因為夢由心起，所以季靈知道，這回她怕是沒那麽容易擺脫了。

若她破不開這個局，她恐怕會被困死在夢境之中。

“呵，給我造了場美夢，我沒入套，就給我來場噩夢嗎？”

季靈緊皺眉頭，朝著那黑影哼笑了一聲，“呵，想將我困死在夢境中？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