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 信

接下來的兩個星期,赫敏心情肉眼可見地變得愉快,整日裏喜氣洋洋的,哈利不止一次發現她在復習功課時突然用魔杖當做指揮棒、裝作指揮一場音樂會的樣子。

“赫敏瘋了,我們今年的考試完蛋了。”羅恩悄悄對哈利耳語。

“可能是某種鍛煉魔力的技巧?”哈利猜測,在他說話的工夫,一串綴在一起的古代魔文像彩色的音符,環繞著赫敏,不斷追逐她手中散發出柔和白光的魔杖杖尖。

當赫敏開始繼續往草藥課教材《食肉樹大全》上添加新筆記時,羅恩好奇地問她:“你這麽開心,是有什麽喜事嗎?比如——嗯,中了《預言家日報》的年度大獎?”

“哦,那要到七月份才開獎呢!”赫敏快活地說。

“要不就是你在《巫師周刊》的測驗中撥得頭籌。”羅恩篤定地說。

“我確實期待今年的‘最迷人微笑獎’,”赫敏說:“麗塔·斯基特那個女人似乎在忙別的事情,連給其它雜志供稿的次數都減少了,這就使得一些雜志變得好看了。”

哈利知道《巫師周刊》是一本深受女巫歡迎的雜志,圖書館裏收錄了一些往期書冊,他有時也會翻來看看。不過他對上面的內容不算感興趣,大多是一些名人新聞、時尚風向、測驗、咨詢欄目、快速占蔔、菜譜等內容。羅恩的媽媽是它的讀者之一。

值得一提的是,這本雜志每年都會評選出‘最迷人微笑獎’,哈利二年級時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吉德羅·洛哈特就曾是該雜志的寵兒,連續五年獲得這一殊榮。

當洛哈特身敗名裂,被判入獄後,羅恩曾斷言“至少有一半英國女巫淚灑當場,這本女巫向雜志也會銷量大減。”

但哈利並不擔心,在他看來,不管是海普教授,還是年輕時鄧布利多、格林德沃的經歷,以及他在冥想盆中看到的許許多多的傑出巫師,他們任何一個單獨拿出來都要比只會誇誇其談、盜取他人記憶的小偷更加具有話題性和討論的價值。

鄧布利多的課帶給哈利最大的變化,就是讓他深刻地理解了整個魔法界的架構,尤其是英國本土。有時候哈利閉上眼睛,會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和成百上千個巫師產生了聯系,他了解他們,了解他們的過去和現在。這些巫師像一張遍布各地、會發光的大網,讓哈利即便身處黑暗中也能知道自己的位置。

這種感覺隨著記憶接近當前的時間點正變得越來越強烈。

上上個星期六,在校長辦公室裏,哈利終於鼓起勇氣確認了巴沙特教授的身份。

當天晚上,他和鄧布利多不停在記憶中穿梭,跨越了二十年的時光。哈利不但再一次見到了格林德沃在拉雪茲神父公墓的地下劇場發表的演講的全貌(這一記憶是別人的),還見到了鄧布利多家族的另一個成員。

“克萊登斯。格林德沃蠱惑了他,並取名奧瑞利烏斯·鄧布利多。”

哈利吃了一驚。

“這個名字和阿利安娜——”

“有些相似,是不是?”鄧布利多輕聲問,哈利點了點頭,尤其是前兩個音節。“但他是我的侄子。他是阿不福思的孩子,跟我妹妹一樣命運多舛。”他對哈利解釋說:“那個孩子的母親是一個麻瓜,他們曾經相愛過,但後來分開了,我和阿不福思當時都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後來他被厭惡魔法的麻瓜機構收養,不得不壓抑自己的魔法,最後和阿利安娜一樣,成為了默然者。”

哈利沉默下來,他不知道鄧布利多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平靜地道出這一切的,他自己心情十分沉重,而且他還聯想到了另一件事。

就是他們在學校大門口看到阿不福思那天。

按照他和羅恩、赫敏私下討論的結果,阿不福思因為妹妹妥協了,選擇交出自己的記憶。但現在他不確定是不是聽錯了,也許除了阿利安娜,另一個有著相似名字的人也占據了不小的分量。

……

又是一天周末,菲利克斯洗漱完畢後回到辦公室,看到鳳凰福克斯和嗅嗅瓦倫在沙發旁的小桌上分享鮮魚罐頭,福克斯鋒利的尖喙把罐頭盒戳出一個窟窿。

剛想幫忙的瓦倫嚇得一縮手,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福克斯歪著頭頗為無辜地望著它。

五月份的早上還是有點兒涼,菲利克斯一邊套上一件外套,一邊在心裏琢磨怎麽說服福克斯下次帶分院帽出來逛逛,它一定挺寂寞的,沒什麽朋友,也許一個充滿善意的混淆咒能讓它想起曾經那些愉快的時光。

戈德裏克·格蘭芬多、赫爾加·赫奇帕奇、羅伊納·拉文克勞和薩拉查·斯萊特林。四位學校創始人和睦相處的歲月,理論上也是分院帽的美好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