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兇手是你

朝慕雲一句話, 讓房間陷入安靜。

金子之前埋藏之處找到了?大理寺少卿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唯有厚九泓驕傲的挺起胸膛:“沒錯,是爺幫忙找到的!”

藏金子這種事,誰還能比他更擅長!

有史以來第一次, 在官府大堂,黑風寨二當家腰板挺的筆直, 擲地有聲, 簡直感覺自己要生榮死哀了,誰家道上混的能有這排面!

因樊正達站在最側,也是他睥睨視線最後的落點,定住的那一刻, 怎麽都有點兇。

“看,看我做什麽?”樊正達縮了縮, “這事可跟我沒關系!”

朝慕雲看他:“你應該不知道誰是殺人兇手, 否則至少會幫其掩蓋, 而非只顧為自己脫身, 連‘榴娘娘’都招了。”

“你這話什……什麽意思?”

樊正達突然後背發涼, 感覺自己仿佛做錯了什麽事。

朝慕雲:“你只是來寺相看,對中間牽線搭橋者,允了好處,對黃氏母女, 以你自己理念, 也算付出了心力, 可薛談只是陪你的‘友人’,你為何對他百般討好?”

樊正達漲紅了臉:“你……你胡說!我哪裏有!”

朝慕雲:“哦?是麽?”

“不是吧,不是吧, 不會有人以為自己最會演戲, 別人都瞧不出來吧?”厚九泓突然覺得上堂感覺不錯, 可以理直氣壯壓人,“就你那處處以薛談馬首是瞻的樣子,明明不滿意他輕視於你,又一個屁都不敢放,別人要酒你應,別人要欺負你受,刺客來了,你還拿刀護著他,這姓薛的要是個女人,我都以為你瞧上他了!”

“我……”

說到這裏,站在最邊上,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小姑娘拾芽芽,弱弱舉起手:“我也瞧見了,這位樊施主把肉,分給了薛施主吃……”

厚九泓撫掌:“瞧瞧瞧瞧,這裏是什麽地方,是個專門吃齋飯的和尚廟啊!搞一點肉腥多不容易,窮怕了,平日一口肉尚要饞很久的人,還要分給人平時不差肉的人,樊正達,你還敢說你不舔?”

“你——”

樊正達氣的臉紅跺腳,又反駁不出來什麽,最後就狠狠的瞪向拾芽芽。

拾芽芽身子一縮,臉都白了。

厚九泓側過一步,把她身影擋住:“有事沖我來,嚇唬小姑娘算什麽本事?”

樊正達漲紅著臉:“便是如此又如何!我就不能珍惜身邊朋友麽!”

“你想珍惜的恐怕不是朋友,是朋友身上附加的機會吧。”

朝慕雲慢條斯理:“榴娘娘可是個不錯的飯碗,粗俗野蠻的人都能進,靠著大樹吃飽飯,綾羅綢緞加身,憑什麽你不可以?你還讀書認字,比這粗俗野蠻的人強多了,你合該大展宏圖,未來無限光明,是也不是?”

樊正達偷眼看了下薛談,反駁回去:“你少胡說八道!”

根本不用分析,朝慕雲就知道對方在撒謊:“但這個機會,需得別人引見,薛談,就是榴娘娘的人,對麽?”

薛談自是不認:“什麽劉娘娘李娘娘,我不知道,公堂之上,你莫要信口雌黃!”

“就——”

樊正達剛要幫腔,突然想起朝慕雲方才的話,那一通分析,陡然住了嘴,看向薛談的目光充滿震驚,難道他真的是殺人……

朝慕雲看著薛談,目光銳利:“黃氏母女,奇永年之死,都是你做的吧。”

薛談眯眼:“官府判案尚要講究證據,你是哪根蔥,憑什麽在此問挾於我!”

事情到現在,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厚九泓差點笑出聲,兇手就是這小子!都被逮住小辮子了,還敢在這裏狡辯,怕是不知道病秧子本事,病秧子快,收拾他!幹他!

朝慕雲看向嘉善:“醜時末,寅時初,招提寺值守武僧換班,持續過程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三人為證,能為對方提供不在場證明。”

“不錯,”嘉善雙手合十,“當晚有一個師弟肚子不舒服,換崗時間稍稍比平時長一些,但寺中並未有異動,我等才並未著急。”

朝慕雲:“怎樣聲響,才為異動?”

嘉善道:“山高寺空,夜間突然的喧嘩,突兀的尖叫,都是,我寺在各客院都設有鈴鐺,此鈴質地特殊,風拂人為響聲皆有不同,凡在寺中生活久了,都能聽出區別,當夜,未有任何異動。”

“檀息香,是貴寺獨有吧?”

“是。”

“它燃燒有何特點?”

“因摻有少量金線與蘭花中萃取的花油,它在初始燃起時,會有明顯的蘭香,清雅幽淡,令人心靜神安,保持大約半炷香的時間,之後漸漸消失。”嘉善道,“此香制法特殊,唯老主持及弟子會做,藝不外泄,又因其料貴價高,普通香客少有購買,用者大多是富貴人家,記錄名冊皆可追蹤。”

“死者黃氏,購有此香。”

“是,案發之後,大理寺就調用了記錄名冊,黃氏購有一盒,共十二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