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有些人表面正經,實則……

“你叫聲好哥哥, 我許會考慮你的願望。”

“好哥——”

“考慮過了,不允。”

“哈哈哈——”

夜無垢大笑,扇子都忘了搖:“你膽子這麽大, 真的沒被人打過?”

朝慕雲相當淡定:“你處處撩閑, 不也好好活到了現在?”

被人當面挑釁, 夜無垢這兩年已經遇到很少了, 但如對方這樣, 始終淡定如一, 明明病體荏弱, 膽子還這麽大的, 夜無垢沒見過, 著實有些新奇。

“再次提醒你,”他眯著眼梢, 仁至義盡提醒, “我的便宜可沒那麽好占, 今次總該算你欠了我,下回必得在別處討回來, 你可能會……很、羞、恥、哦。”

朝慕雲面無表情:“那就等你想到了再說,現在,派個人去問話。”

“好啊,”夜無垢扇子點了點, 招沐十前來,“朝公子想從誰開始?”

朝慕雲捧著茶起身,走向一個房間:“他。”

是薛談的房間。

頓了片刻,夜無垢才跟上來:“你原本想問的, 應該不是他?”

這男人竟然看出來了。

朝慕雲微頜首:“既然大人給了機會, 將嫌疑人聚於一堂, 我自然要善加利用——放心,說兩日就兩日,絕不超時。”

夜無垢一個手勢,沐十記下紙上問題,就推開了門。

問薛談的幾個問題很簡單,第一個:“方才刺客入寺,混亂發生,你在何處,做什麽?”

薛談一臉‘這還用問’:“還能幹什麽,在房間睡覺啊。奇永年死了,大人問話問完了,說不讓走動,除了睡覺也幹不了別的,等樊正達也完了事,我們就一起上床歇了,不過今天事兒太多,我們倆都沒那麽快睡著,就隔著床聊了會兒天,外頭亂起來時我還沒睡著,樊正達就不行了,還是我給拎起來的,他今天倒是有眼力勁,從地上撿了把刀,說護我先行……我還怪感動的,算他有良心,大不了就會回去,我也不鬧他要酒喝了。”

沐十面無表情宣讀問題:“你可認識來寺刺客?”

“我打哪兒認識去?”沒有大官在場,薛談看起來很放松,“這黑燈瞎火的,哪哪瞧不見,誰知道誰長什麽樣子,是誰?”

“你曾在寺中丟失一樣東西,竹質,它為什麽很重要?”

薛談皺眉:“這個也要說?”

沐十沒說話,但他的臉色足夠唬人,面無表情時,相當有壓力。

薛談嘖了一聲:“行吧,誰叫我倒黴,沾上這種事……那是一個女人送我的竹笛,我就這麽一個相好,送的東西雖不貴重,好歹是心意,我要是不收好,下回怎麽見她?我可還是個光棍呢……”

房間內二人一問一答,房間外,兩人靠著小窗觀察。

夜無垢看看房間裏的人,又看朝慕雲,雙目凜凜:“可有所得?他說謊了?”

人們會下意識掩蓋自己不想說的東西……

朝慕雲目光微深,當然有所得,但他沒細說,只是平靜看向夜無垢:“他有沒有說謊,你不是也知道?”

夜無垢:“嗯?”

“他丟的這枚玉笛,不就是你拿走的?”

朝慕雲記得很清楚,薛談丟東西這件事,就發生在他們第一次面見鞏直之後:“你想查黃氏,想最快速度知道嫌疑人們到底誰心懷鬼胎,院外那所謂‘有人呼救,知道誰是兇手’的亂相,應該是你故意安排的?你拿走薛談的東西,也是因為他話最多,你希望他繼續沖鋒陷陣——水攪渾,有人急了,有人怒了,有人無法再保持平靜,不就方便你觀察甄別了?”

拿了別人的東西,自然知道這個東西是什麽,有什麽特征,也完全可以分辨,薛談是否在說謊。

被看出來,夜無垢也不裝了,搖著扇子,全無羞臊羞愧:“那笛子看起來的確不值錢,只笛尾雕花不錯,這個薛談不老實,不管是不是別人送的,他看上去都不像是很愛惜的樣子,那東西臟兮兮,油乎乎,惡心的很。”

朝慕雲擡眉:“油乎乎?”

“誰知道,也可能用了什麽特殊的保養油,色黑斑駁,全無賞趣,這麽臟的東西,我不可能匿了他的,待案破後,自當歸還,”話音未落,夜無垢朝朝慕雲快速眨了下右眼,“你也知我現在身份,暫時不能露餡。”

朝慕雲沉吟片刻,又問:“竹笛本身,並不特殊?”

夜無垢搖頭:“瞧不出來。”

朝慕雲眼梢微擡,目光亮澈:“那我勸你,還是派人去查實的好。”

很快,薛談這邊問話結束,沐十聽指揮,轉向小姑娘拾芽芽的房間。幾個問題,她俱都配合,答的很快,只有在問她夜裏到底在哪裏睡覺時,她睫羽顫抖,小聲問:“一……一定要說麽?”

沐十面無表情點頭。

拾芽芽捏著手指頭:“在朝……朝公子房間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