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一片亮堂。”(第2/3頁)

他越在乎的人反而越能挑動他的情緒。

他曾經和他外婆發過一次脾氣,在大概9歲的時候,他本以為能得到對方更多的寵愛,可到了下一個周六,固定會來接他的外婆卻和黎耀行道今天臨時有事,沒法帶小聽出去玩了。

從那以後,黎聽不能再對任何人發脾氣。

這次也一樣吧,許寄肯定也會生氣吧?會直接走掉吧?更不會搭理他了吧?壞情緒湧上頭,他沖動地想到,算了———

哐當一聲輕響,許寄把一枚鑰匙放在桌子上,“我工作室二樓盡頭有個房間,你可以把床搬過去睡。” ?

……

……什麽?

黎聽猛地抿住了唇,所有思緒戛然而止,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許寄。

許寄:“當然你要繼續在這裏也可以。”

黎聽愣了一會,抓過桌上的鑰匙納進手心裏,握住,硌得有些疼,不是在做夢。

“會住的,”黎聽視線飄忽,他身上的刺仿佛立刻就被撫平了、乖順地貼著身體,“我會去的。”

一個人激動和平和時的磁場差很多。有點好哄,許寄心想,他道:“不要亂動我的東西,先走了。”

玻璃門輕輕晃了晃,最後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

黎聽有些發怔,他看了安靜躺在手心裏的鑰匙三四次,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許寄是一個人領域非常強的人,之前不熟不讓進家門,不是朋友不讓坐車後座,就連紀方池都說他沒進過許寄漢景的房子。

雖然他也沒進過漢景的房子,但……黎聽的心臟莫名砰砰跳起來,他又看了一眼鑰匙,這也是許寄個人的房間吧?

為什麽讓他住?

不過說不準紀方池早就進這裏睡過了,說不準紀方池睡的還是許寄的床,許寄都不讓他睡床,還讓他把床搬過去,想到這,心臟跳動的速度又緩了下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跟紀方池比,但就是忍不住。

黎聽給了點錢找了幾個清潔大爺,借來推車,把床墊搬過去。

二樓是辦公室,黎聽把鑰匙插進孔裏,一轉,一聲清脆的“哢噠”,門開了。

他想到許寄不喜歡別人進房間,便讓大爺把床墊放在門口,待會自己搬進去。

房間挺大,一貫的許寄風格,簡單又整潔,床、沙發、書桌應有盡有,還有一個獨立衛生間,最最重要的是,黎聽看到,原本在中間放著的床被人挪到了一邊,像是特地給他留位置一樣。

他握著門把手,在門口一動不動地站了好一會,才啪地開了燈。

一片亮堂。

黎聽不知道多少次掃過許寄的衣櫃了。

他剛洗完澡,熱氣悶得他臉有點紅,濕透的長發被紮成一個髻垂在脖子後,竹節棉白T胸前的位置洇出幾片濕痕,隱隱約約透出肉色。

他找不到吹風機在哪裏,說不準在衣櫃裏,是吧?他只是找一下東西。

黎聽握住櫃門,咬牙拉開,霎時一股熟悉的、淡淡的味道將他包裹住,他往裏站了點,伸手撫過許寄掛著的衣服,手心癢。

下方有兩個抽屜櫃,一個擺著整整齊齊的內褲,一個裝著分門別類的襪子。

黎聽覺得許寄很壞,在勾引他,企圖拿捏他,明知道他對他有欲望,但還是大膽地讓他住了進來,大大方方地展示著一切。

男人都知道剃須刀其實是非常私密的一樣東西,洗澡的時候,黎聽有好幾次瞟過。

洗發水、沐浴露、洗面奶,都是許寄在用的、用過的。

甚至他忍不住自力更生後,看到東西滴在黑色的地磚時,強烈的顏色對比,讓他下腹和心臟一陣強烈的悸動。

黎聽坐在地上,沒敢去碰許寄的內褲,只輕輕地把臉靠在疊好的衣服上,他打通了許寄的電話。

“喂。”

黎聽咽了下口水,低聲道:“我找不到吹風機在哪裏。”

嘈雜,許寄那邊傳來陳戀和許乘躍雙重合唱的聲音,他說:“床頭櫃最下面一格的抽屜。”

黎聽“嗯”了一聲,還想說點什麽。

許寄卻快速說了聲“有事發微信給我”就掛了電話。

沒有什麽事。

黎聽吃了藥,吹幹頭發後就早早上了床,他很想拿一件許寄的衣服,但又怕弄皺了。

第二天他是被敲門聲吵醒的,睡眼惺忪地過去開門,許寄那張帥臉出現在門後。

黎聽立刻清醒了不少,嗓子好了一點,也沒那麽沙啞了,他道:“早上好。”

“嗯。”許寄瞥過對方大剌剌晃來晃去的自然生理反應,不是他想看,是太搶眼了。

黎聽快速擦了下眼角和嘴角,好在沒什麽分泌物,他松了一口氣,一看手機時間接近八點了。

他睡得太沉,直接沒聽到鬧鐘,“你沒有第二條鑰匙了嗎?”

許寄道:“有,但你不是還在裏面嗎?”

黎聽的心又漏一拍,他去洗手間洗漱,出來發現許寄還在,他有些忐忑,難道是對方冷靜過後後悔了,來趕他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