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玩玩而已。”

許寄是發現了,他們兩個之間氣氛的好壞全由黎聽的嘴來決定。

如果黎聽開口正經,那就是溫和友好的一刻。如果開口是調侃或黃腔,那麽必定淪為針鋒相對。

哪怕後邊黎聽笑著說:“開玩笑的。”

那也已經晚了,因為許寄不會給他好臉色看,站起來頭都不回地要回房間。

“誒?”黎聽的腿曲起來踩在地毯上,笑得鬢邊頭發微顫,“難道一開始是同意的嗎?”

好像不犯這個賤渾身不舒爽。

無論如何,周六的展,許寄還是去了。路上經過一家花店,他想了想還是下了車。

好說好歹也認識那麽久了,對方坎坎坷坷後第一次開展,作為熟人的名義到場,空手好似不太禮貌。

許寄買了一束洋桔梗,隨手拿的,又不能買玫瑰,向日葵送太多了,滿天星一般般。

美術館門口沒地方停車,他拿著花走過去,隔著大概幾十米,一眼看到黎聽鶴立雞群於大門前。

黎聽頭發散著挽到了耳後,寬肩撐起了米色的毛衣,眼角時刻帶著點點笑意,人美又親和,他身邊圍著好幾個只到他肩膀的女孩子,正興致勃勃地用手比劃著什麽。

黎聽聽了眼尾的弧度越發溫柔,恰好一瞥看到了許寄,他笑著招了招手。

相對於淺色,許寄這個酷哥更愛黑灰,衣櫃清一色的深,他今天穿了件黑色長風衣,走路時衣擺往後揚,風吹得嘩嘩作響。

女孩子們跟著黎聽的視線轉頭,頓時又是一陣躁動,說著一些“帥哥果然只和帥哥玩”雲雲。

黎聽的心情顯然很好,他道:“怎麽還買了花?”

許寄遞過去:“慶祝你順利開展。”

女孩子們識趣地散去。

黎聽接過來,笑著說:“你知道嗎?你拿著花從遠處走過來的時候……”

許寄有些疑惑地擡了擡眼。

“好像要過來求婚,”黎聽道,“讓我有點心動。”

許寄現在聽到這話都快心如止水了,他敷衍道:“心動正常。”

黎聽笑笑,“我的展在三樓,你直接上去就好,我待會去找你。”

許寄點了點頭,擦肩就想往裏走。

黎聽伸手一擋,掌心握著對方的肩膀,“如果有人問你為什麽可以拍照,你就說你是我老公。”

許寄早想到有這一茬,他就是為了避免別人來問他制止他,所以壓根沒打算拍照了。他隨口應了聲,拂開黎聽的手。

他發現黎聽真的是很喜歡抓別人的肩膀。

美術館就在G城最大的圖書館旁邊,周圍還有博物館和地標,人流量挺大的。電梯打開的一瞬間,許寄發現人多得出乎他想象,而且基本都是女孩子。

他很快反應過來,所以黎聽站在門口,是為了招攬人吧?

許寄往裏面走,最顯眼的就是那天在家裏看的水花四濺,水花四濺比想象中的大多了,波光粼粼的宛如在陽光下的水面,放在高台上幾乎和他差不多高,現實中看更逼真與生動,難以想象是玻璃做出來的。

展覽廳總共放了11個玻璃藝術品,看到最後,許寄是真的有些後悔沒帶相機過來拍,被人問也不是那麽不可以接受了。

中途有個很漂亮的女生過來問他,神態語言都透露著自信與大方,“帥哥,請問你有對象嗎?”

許寄站直了身體:“有。”

女生被拒絕了也不失落,露出一個笑便禮貌地走開了。

沒一會,人漸漸少了,展覽館慢慢冷清下來,許寄落得清閑。

出口擺了好幾排玻璃手工小飾品,都是些掛件裝飾什麽的,漂亮得很,女生絕對喜歡。定價也很便宜,普遍在幾十塊一百出頭的樣子。

而且有個小牌子寫著“手工制作,每一個都獨一無二”。

還是孤品,許寄來得晚,只有一些被挑剩的了,他伸手想去拿起一個像小鈴鐺的車掛。

下一刻,手被人握住,黎聽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他身旁,笑道:“買什麽,想要我給你做。”

許寄扔掉他的手,“又不貴。”

“可是這個不是我做的,”黎聽側頭看他,“你不想要我做的嗎?”

許寄:“……”

許寄:“有什麽區別嗎?”

黎聽附在他耳邊輕輕道:“我做的比較好看。”

許寄還沒開口,就聽一個聲音道:“誒誒誒我聽見了啊!”

黎聽笑著轉身,對許寄道:“介紹下,我的合作夥伴李涇,身後的是蘇繁、王苛和方思睿。”

四人走過來,為首的李涇長相普通身高普通,但面相看起來很吉利,給人一種親切感。

黎聽又道:“我朋友,許寄。”

朋友?許寄挑了下眉,但沒反駁,“你好。”

李涇伸出手來和他交握,“你好,你是我見的第一個站在黎聽身邊還絲毫不遜色的人了。”

許寄問:“第一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