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黎聽自制。”

許寄是說到做到的性格,當晚“押”著黎聽回……不,押著黎聽上了出租車,然後自己開車。

他一到車上就扯掉了那件惡心黏膩的短袖,探身去後座拿平常備在車裏的沖鋒衣,肋間肌因扭轉拉伸而凸顯,薄薄一層覆蓋在骨頭上,每一塊蘊含著爆發力。

許寄把沖鋒衣拉鏈拉到心口的地方,裏面真空,剛好露出脖子和一段鎖骨,他的鎖骨形狀完美,一直延伸到肩頭,每次呼吸或者轉方向盤,都能隨之起伏。

也有可能是因為氣的。

黎聽看著浸在盆裏的衣服,並不想動手,他打著商量到道:“我泡一下扔洗衣機行不行?”

“不。”許寄道。

黎聽很委屈,“我又不是故意的。”

“嗯對,”許寄懶洋洋地附和一聲,“你不是故意的。”

可黎聽一改往常聽話賢惠的形象,梗在那,就是不肯把手伸進衣服裏。

僵持了一會,許寄像是被當頭一棒打清醒了。

他瘋了?就為了和對方賭氣,讓人踏進自己的個人領域,給工作給工資,費錢費力來給自己添堵。

“你直接扔了吧。”許寄突然覺得沒意思極了,“明天也不用來了。”

他說完就往外走,打算離開,直至這一刻,他確定自己是瘋了,竟浪費時間回這一趟,就為了看黎聽給自己洗衣服?而且黎聽打車回來的錢還他媽是他付的。

“你生氣了?”黎聽追出來,問他。

許寄面色冷淡,他掉頭,朝黎聽伸出手,答非所問道:“下午讓你買飲料剩下的錢,還我。”

黎聽愣了下,掏出來還他。

許寄數了數,一共58塊,他又隨意地從錢包裏拿出一張一百,一起拍在桌子上,“今天一天的工資,結了。”

黎聽重復了一遍:“你要去告狀嗎?”

許寄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是你?”

“關我什麽事?”黎聽莫名其妙,“我什麽時候告狀了?”

許寄現在看對方一眼都覺得煩,二話不說走了,把門摔得作響。

黎聽站了一會,覺得晦氣,他暗罵道:“就他媽158塊,摳逼。”

說罷,把錢重重地塞進自己的褲袋裏。

第二天黎聽果真沒來,許寄也不想管了,愛去哪浪哪浪,至於找他結婚的目的,就見步行步吧,船到橋頭自然直,時間久了,總會露出狐狸尾巴的。

聽陳戀說,許乘躍沒有幫黎家的公司。連黎聽都能看出公司已經完全是個空殼了,在江湖上闖蕩多年的老狐狸怎麽可能不清楚。

兩人的關系又恢復如初,氣氛再次降到了冰點,之前黎聽來了興致還偶爾打趣幾句,許寄不會給出回應,但會有一些細微的表情。

現在就是相顧無言地吃飯,然後各自回房。

只是飯菜仍然好吃,家裏仍然整潔幹凈,黎聽……仍然賢惠,顧家就不一定了。

楚期知道新的場工被老板炒了之後還挺可惜,“雖然做事不伶俐還總犯錯,但沒了那張臉,真是幹活都少了點動力啊……”

許寄懶得搭理。

“嘿嘿嘿,”楚期開始犯賤,“好在老板還在,快,給爺笑一個,不然我不幹啦!”

“那就滾。”許寄道。

陳秘托了下眼鏡,“老板,明天周六,晚上有一個應酬,那邊邀請你去。”

啊,許寄有點印象,好像是他拍過的某個藝人要開機了,大家一起吃個開機飯,討個好彩頭。

“咖位還是蠻大的,能邀請我們去也算是看得上工作室,”陳秘道,“你可以多認識認識人,搞一點資源。”

許寄應了聲,他最煩這些要和人打太極陪笑的場合了。

雖然他是不會笑的,不把人冷哭就謝天謝地了。

周六晚上許寄準時到場。

從進包間再到互相寒暄,一切都很正常,直到上菜的那一刻,許寄眼神一凝,察覺出不對勁來。

因為放在正中間的這道菜,怎麽那麽像黎聽做的———

“這是咱們家的招牌,紫蘇鴨!”店員看在座的都是些大人物,興致勃勃地介紹道,“先把紫蘇葉炸一下,再和腌好的鴨肉一起燜,最後倒上我們家的獨門秘制醬汁!只有我們家有哦。”

許寄夾了一塊嘗嘗,這味道,一模一樣。

本來他還心存僥幸,畢竟紫蘇味重,再加上鹹鹹的料汁,估計吃起來都差不多……

“醬淋秋葵!”店員揭開砂鍋蓋,“秋葵我們會先冰鎮,這樣做出來的口感又脆又爽!”

許寄面無表情地看著秋葵上點綴的幾片香菜葉。

“這個也是咱家最受歡迎的例菜,杏鮑菇炒肉!目前只有咱這是放xo醬炒的哦!”

菜越上,許寄的臉越麻,他從一出生就生活在這裏,的確是第一次吃xo醬炒的杏鮑菇,還以為是黎聽這個外地人原創的呢。

菜上完了,他問:“我能加一些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