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湖中纏情

龍台花的效力只有半個時辰, 只要熬過這段時辰也就沒事了。桑非晚抱著百裏渡月的身軀,與對方在夜色下一同緩緩浸入冰冷的湖水中,二人不約而同顫抖了一瞬。

桑非晚是冷的, 百裏渡月則是因為燥熱得以緩解的舒適。他雙目緊閉,睫毛顫動不止, 臉頰至脖頸處是一片逐漸蔓延的潮紅,無力靠在桑非晚的肩上。長至腰際的白發漂浮在水面上, 輕柔半透好似羽紗, 妖嬈惑人好似靈蛇。

桑非晚任由百裏渡月難受掙紮, 靜等對方藥效過去。然而他顯然低估了龍台蘭的藥效, 未及半盞茶的功夫, 百裏渡月的體溫就又重新灼熱滾燙起來, 呼吸急促,竟是比上一次還要嚴重。

百裏渡月的嗓子似乎已經被燒啞了,無意識皺眉,低聲呢喃道:“好熱……桑非晚……”

“桑非晚…………”

神情隱隱透著痛苦。

桑非晚皺眉:“再忍忍。”

藥效過了就好了。

百裏渡月難受至極, 聞言忽然隔著衣衫狠狠咬了桑非晚肩膀一口,仿佛在報復這個不讓他亂動的壞人。

“唔——”

桑非晚沒料到對方有此動作, 吃痛悶哼一聲,手臂倏地收緊, 死死勒住了百裏渡月的腰身。他偏頭看向百裏渡月, 皺眉低聲道:“松口!”

聽起來有些兇。

百裏渡月神智不清,聞言身形一顫,不知是不是被嚇到了,竟真的乖乖松了口。他用濕漉漉的白發蹭了蹭桑非晚的下巴, 像貓兒一樣, 低聲委屈哭道:

“但是我好難受……”

桑非晚察覺到肩上柔軟無害的觸感, 不由得頓了頓,只覺百裏渡月現在這副模樣和白日判若兩人。他見對方仍是難受的不行,靜默一瞬,不自覺伸出被湖水浸得冰涼的手,緩緩貼住了百裏渡月的臉頰。

掌下觸感滾燙,他感覺自己覆上了一塊燒紅的炭,進退兩難。

“……”

桑非晚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此動作,但他就是這麽做了,心裏隱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百裏渡月覺得那只手十分舒服,偏頭蹭了蹭,然而還是猶如隔靴搔癢,難解疼痛。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已經悄然從桑非晚懷中滑落,和對方一起站在了水中。

“我好難受……”

百裏渡月埋在桑非晚頸間,懵懂而又不知所措,痛苦皺眉。

“為什麽會這樣……”

胸膛間好似有一把野火在燒,灼得肺腑生疼,連帶著臉色也紅得好似滴出血來,唇瓣幹裂而又蒼白。

桑非晚很快察覺到了百裏渡月的不正常,他原本皺眉想退開,卻又忽然發現對方臉上溫度燙人,像是要走火入魔了一樣。

情愛之事,本就堵不如疏,一味強忍,自然容易受其反噬。尤其百裏渡月本就靈力損耗,恰值心境不穩之時,哪裏禁得起這樣一番折騰。到最後半昏半迷,連站直的力氣都沒有了,身形好似斷了線的風箏,悄無聲息滑落入水。

桑非晚眼疾手快,及時接住了百裏渡月下滑的身軀。他緊攬住對方的腰身,心知百裏渡月現在情況怕是不妙,只能往湖心遊去,用水降溫。

……

事情怎麽會發展成這樣?桑非晚看著天上的月亮,有些想不明白。

他只是忽然覺得自己當初也許不該安排這段劇情。

盡管他們什麽都沒做,什麽都沒發生。

只是在湖中抱著一起浸了會兒冷水。

陷入昏迷的百裏渡月忽然皺眉悶哼了一聲,隨即埋在桑非晚頸間不動了,看起來困得睡著了。只時不時在他懷中輕蹭兩下,貓兒般懶洋洋的。

有些人就是有這種習慣,睡著了喜歡像動物一樣蹭來蹭去,沒想到百裏渡月也有這種喜好。

月色不知何時被烏雲悄然遮蔽,最後連月光也黯淡了下來。只有湖邊的花叢留下一片被踩踏過的足跡,枝條歪七倒八。雪沁花在夜風中悄然伸展枝葉,幽香陣陣。

“嘩啦——”

只聽一陣水聲,桑非晚終於抱著百裏渡月從水中走了出來。他們二人身上都已經濕透,衣服緊貼著皮膚,滴滴答答往下落著水,看起來難免引人遐想。

百裏渡月此時已經昏睡了過去,臉上潮紅褪去大半,呼吸逐漸恢復平穩。只是衣衫不整,連外袍也不知落到了哪兒去,只剩一身單薄的裏衣。

桑非晚現在也沒心思去找散落的衣衫了。他環顧四周一圈,最後還是決定把百裏渡月帶去書房。二人這副模樣,如果回了主殿被旁人瞧見,只怕會引起極大的風波。

桑非晚平日打掃書房,有鑰匙在身。他悄悄開了門,把百裏渡月抱到裏面用來休憩的床榻上,又折返回去重新鎖上門,以防別人進來。等做完這一切,才終於緩緩吐出一口氣。

這個夜晚過得實在跌宕起伏,小黃文男主的福氣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