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去床上後祝半雪和言素素什麽都沒做, 在床鋪中間用被子隔了一條界線,各睡各的。

言素素大半夜一眨一眨眼地觀察,正在安睡的祝半雪, 用兩根手指拽了拽長公主殿下的衣袖。

祝半雪立刻睜開眼睛, 低聲道:“你想幹什麽?”

祝半雪這就屬於明知顧問了, 昨日晚間藍音景在浴室裏說的明明白白。

已經看過了藍音景的身子, 不可能無事人般繼續把這姑娘放在後院中不寵幸。

沒名沒份的姑娘到哪都擡不起頭來,祝半雪以為藍音景想要她賜下恩典。

祝半雪面上平靜無波, 實則指甲在被窩裏摳挖著絲綢裏衣。

“不早了,好好睡。”

祝半雪重新閉上眼睛, 可言素素依舊不依不饒,那只靈活如蛇的手,從二人相隔的楚河漢界下面穿過去……

兩根手指輕輕勾住祝半雪的小拇指, 夜中寂靜的房間裏, 傳來女子無聲的輕笑。

外頭有仆從守著, 二人自然不能做出驚動她人的大動作。

言素素放肆地在祝半雪手背上摳摳,“真不愧是長公主殿下的皮膚,真當是嬌嫩, 竟比那絲綢還要滑。”

祝半雪:!

糟糕,鼻血又要流出來了。

祝半雪默不作聲的從枕頭下面抽出一張雪白的帕子, 搓成條狀, 堵住一個鼻孔。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她已經很熟練了。

可言素素卻渾然不知, 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慵懶,晚風輕吹過檐角的鈴鐺,分不清是鈴鐺更好聽還是姑娘的聲音更好聽。

女子的寢室分外講究,裏頭燃著雪松混合著綠茶香, 帳幔一層一層放下,隱隱綽綽地更叫人想要幹壞事。

言素素的動作僅指於握住祝半雪的手,沒有繼續折騰了。

可就是那冰涼的手在祝半雪感覺中卻滾燙如烙鐵,她不敢掙開也掙不開。

睜眼到天亮。

身旁的小姐卻呼吸沉靜,陷入了安眠。

長公主殿下從來都不相信自己強娶豪奪來的女子,會甘心為她所用,從前的藍音景驕傲如孔雀,高揚著腦袋,誰都不放在眼裏,她卻能看出她心中的寂寞和苦澀。

為此她願意給予這姑娘無限的縱容。

但一次一次的寒心讓她認清了事實,可以得到藍音景的身體,卻得不到藍音景的心,若得不到心,那身體又有何用?

祝半雪心臟一跳一跳的疼,她幾乎懷疑自己也患上了心疾。

由於右手腕被藍音景握住,祝半雪不敢動彈,一夜下來半邊身體早就麻了。

等到金烏初升,藍音景才睜開眼睛,她面帶紅暈,騰的一下縮回抓住長公主殿下的手,害羞地將身體縮成一個小團。

目光躲閃恐懼,“殿下,昨夜是我無禮了……”

祝半雪一腔郁悶在藍音景的恐懼下被憋在心中。

她微微調整已經麻了的半邊身體,徹夜未眠使她的臉色有些凝重。

“音音,你有所求便直說罷。”

藍音景鯨魚恐懼地看著她,隨即意識到不能緊盯著主子,只能垂下眸子,鴉羽似的黑睫毛在臉上撒出一片陰影。

“殿下所言,我不明白……”

長公主撐著身體站起來,手中攥住全是鼻血的帕子,表情不自然說:“你想給許介謀求官位,是麽。”

許介家世代是富商,在京城中頗為影響力,但是官商不可勾結,讓一個庶子入朝為官,著實荒唐!

若這種人都能得到一官半職,那讓寒窗苦讀數十年的考生如何想。

長公主知道藍音景和許介一直有來往,許介長袖善舞的性格她再清楚,不過是流連於各家貴女之間,憑借著三寸不爛之舌,俘獲了那些個閨閣姑娘的芳心。

著實是荒唐下三濫。

藍音景趕忙搖頭,驚恐道:“殿下誤會我的意思,我從未有過此等打算,我不過是……”

系統:“你不過是想要嫖人家,結果失敗了。”

祝半雪不聽言素素的解釋,徑自下了床,在仆從的伺候下穿衣洗漱,不施舍給言素素一個眼神。

貼身婢女秋華見主子手上握著帶血的帕子,心中駭然。

這,這難不成是藍音景小姐的落紅!

這出血量太慘烈了!

秋華同情地瞧了一眼躺在床上看不清表情的藍音景。

嘖。

藍音景的名聲在長公主府裏並不算好,從前長公主府中的下人都對這難得一見的小姐充滿了好奇,可奈何藍音景好死不死對長公主出言不遜,把送來的東西通通往水池子裏扔,長此以往下去,下人們對這位小姐敬而遠之,私底下免不了嚼舌根。

系統:“你老婆的貼身婢女在心裏說你壞話。”

言素素懶洋洋從被子裏起來,身上一|絲|不|掛,隨意披了一件外衣,窈窈迢迢站起來,如入無骨的走到長公主背後,聲音清甜婉約。

“殿下,讓小女子替您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