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席淵沒想到席簡會那麽激動,他看著席簡朝自己所在的方向撲過來,然後理所當然的撞上了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金屬欄杆。

席簡的身體落在地上發出砰地一聲響,可想而知他在沖過來的時候用了多少力氣。

席淵看著倒在地上的席簡掙紮著扒住欄杆,仰著頭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自己,即使被自己身旁的光線刺痛眼睛也不肯閉上。

“席淵,是不是你。”席簡的聲音嘶啞,還帶著一絲不願相信的顫抖。

席淵先是沉默,然後無情的打碎了席簡的希望。

他從執法者手中提過燈,蹲下身看著席簡,臉上的笑容同他在記憶中所見過的‘席淵’一模一樣。

“哥哥,是我啊。”

席淵和席簡之間的距離拉近,在他看清楚席簡的同時,席簡也看到了他。

他看著席簡的神情從不敢置信的震驚到懊悔,心中有些無力,前身都已經死了,自己也不好腹誹一個死人。往事隨風,至於前身留下的鍋當然只能自己背了。

席淵知道席簡不是在後悔對前身動手,恰恰相反,席簡是在懊悔‘自己’還活著。

能明白這一點,不是因為他了解席簡,而是席簡根本就沒有收斂那針對自己的殺意。

“席淵——”

席淵帶著些笑,“我在。”

前身在席簡著本來就沒什麽好印象,現在自己這麽表現多半在對方看來和故意挑釁沒區別。

席簡向前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為什麽你還活著!為什麽!”

“你應該慶幸我還活著。”他捏住席簡的手腕,冷笑道:“不然現在你就該去陪我了。”

席簡用力掙紮著,想要掙脫他的鉗制。

站在一旁的執法者出聲,語氣漠然,“席淵閣下,您不要靠他太近,我們並不能百分百保證他不會傷害您……”

“不要緊,我看他也沒什麽本事傷到我。”

扣著席簡的手腕,席淵道:“而且,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席淵心想自己沒用幾分力氣,席簡卻掙脫不開,他的目光落在席簡脖子項圈、手腳鐐銬上,猜測著應該是這些東西限制了席簡的反抗力度?

席淵松開手,站起身,忽略席簡那想殺了自己的目光。

“我擁有最後決定權對吧。”他偏頭看向執法者以及一直沒開口的廖遠。

廖遠:“是的。”

“很好,我要帶走他。”席淵說。

這句話一出,空氣突然沉默起來。

這一路看過來,不但雄蟲的地位是他意料之外的高,就連權力也比他想象的更大。

他到雄蟲保護協會的時候看,見了不少雄蟲,每一只都和記憶裏的‘席淵’一樣傲慢無禮不講道理,對雌蟲高高在上。

在仔細考慮後,席淵覺得自己這個要求,很大可能會被滿足。

傷害雄蟲的雌蟲不可饒恕,被傷害的雄蟲甚至可以懲戒雌蟲,自己只不過是要帶走一只注定會死的雌蟲,受到的阻力想也知道不會太大。

執法者先開口了,說:“這不行,他企圖殺死您,我們不能讓一只對您有威脅的雌蟲接近您。”

“雷米爾說的對,這樣危險的雌蟲不能離開這裏。”

席簡沒有任何反應,無非就是席淵想把自己帶回去折磨罷了。對他來說活著還是死亡已經沒有意義了,他唯一的牽掛已經被席淵殺死了。

在聽出雷米爾話裏的意思,不是拒絕自己帶走席簡,而是席簡對自己太危險後,席淵心中無語了。

但面上該假裝的還是要裝,他不在意的笑笑,說:“我相信你們一定有辦法讓他‘安全’的跟在我身邊”

“我覺得懲罰還是親自來的解恨,你們說是麽。”

席淵笑起來,笑聲在廖遠和雷米爾聽來夾雜著些報復的快意。

廖遠皺眉,“你想好了?這可不是開玩笑。”

席淵不以為意:“我相信我不是第一個那麽做的雄蟲。”

廖遠一噎,這還真的讓他說對了,也不是沒有雄蟲會把得罪了自己的雌蟲帶走。被剝奪自然蟲身份變成奴隸的雌蟲,是蟲族最低下的存在,也許還不如一件物品來的珍貴。

“我需要一點時間。”廖遠嘆了口氣,松口了。

雄蟲的任性是蟲都知道,更何況是席淵這種本來就無法無天的雄蟲,以前B級的時候就那麽鬧騰,現在成了A級雄蟲,這不答應他的要求指不定會鬧出什麽來。

“最好快一點,我沒什麽耐心。”

就算沒風度,廖遠也要說一句,席淵這只雄蟲真是太討厭了!!

那邊。

席淵看著一點反應都沒有的席簡,這還不如先前那想殺了自己的樣子,徹底放棄了麽?他想到記憶中席簡的模樣,恍然大悟,是因為那只蟲崽死了麽。

等等,自己好像沒聽到那只蟲崽死了的消息。

他像是突然想起,不經意的問:“廖遠,醒來那麽久,我還沒問過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