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重要

唇上突然一軟, 裴煬被猝不及防地親了口,他連忙松開傅書濯手腕,臉紅得不像話。

傅書濯悠悠轉身繼續清理龍蝦:“我們在一起這麽多年了, 調下情怎麽能叫耍流/氓?”

“跟你在一起多年的又不是我。”裴煬不甘不願地刷著龍蝦。

“行,不是你,是你的身體。”

“……不想跟你說話了。”

傅書濯做了個封嘴的手勢, 開始專心搞龍蝦, 再不抓緊晚飯就吃不著了。

雖然自己動手的過程很累, 但很有滿足感。特別是在乎的人就在身邊,一起為晚飯而努力的感覺。

兩人配合著足足弄了一個半小時,才把所有龍蝦清理得幹幹凈凈。

傅書濯將簍子裏的水晃幹凈, 往裴煬面前一揚:“你做?”

裴煬:“你做。”

傅書濯:“那你剝蒜。”

裴煬瞬間改變主意:“我做蒜香龍蝦, 其它你做。”

“……行。”

裴煬補充道:“蒜你剝,碗你洗。”

傅書濯挑眉:“不好意思, 我只給我先生洗碗, 您是嗎?”

裴煬把頭扭到一邊:“我不是,但這具身體是。”

傅書濯嘖了聲。

裴煬兇巴巴地放狠話:“你對我好點,不然小心我帶著他身體去跳河。”

傅書濯忍笑:“像上次一樣?”

裴煬不忿:“我真的會跳,上次只是沒狠心而已。”

傅書濯拖著尾音哦了聲:“知道了,會好好疼你的。”

裴煬:“……”

他總覺得傅書濯說的‘疼’字帶著其它意思, 不過傅書濯已經開始剝蒜了, 他只能作罷。

裴煬去廚房準備了下調料, 八角桂皮香葉,蔥姜辣椒, 還有五聽啤酒:“還需要什麽?”

院子裏的傅書濯回首:“切點黃瓜和香菜, 冰箱旁邊還有萵筍, 今早隔壁大爺送來的。”

“知道了。”

廚房案板操作台正對窗戶, 黃瓜在裴煬的手下切成了一個個粗條。

他時不時擡頭看看院裏專心剝蒜的傅書濯,竟有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可惜了一院月季,被風雨打得蔫巴巴,不知道還有沒有再次盛開的機會。

手下突然一疼,裴煬猛得回神,低聲痛呼。

傅書濯第一時間沖進來:“怎麽了?”

裴煬疼得要冒眼淚:“手……”

傅書濯握過他手腕看了看,是食指關節被切到了,萬幸的是裴煬收手快,沒切太深,只是出血看著嚇人。

他連忙找出酒精給傷口消毒,家裏創可貼和紗布都沒有,傅書濯不放心一個人離開,幹脆拉著裴煬去附近的藥店處理傷口。

醫師給他綁了一層薄薄的紗布:“還好只傷到了皮肉,下次要注意安全,這幾天盡量別碰水,少吃辛辣。”

裴煬低低地嗯了聲。

傅書濯付完錢,擡起裴煬下巴一看,才發現他眼睛紅通通的:“怎麽了?”

裴煬抿著唇不說話。

傅書濯只能自我反省:“我之前哪句話兇你了?”

裴煬有點倔地低頭:“你酒精噴太多了,疼。”

傅書濯:“……”

他噴酒精都是十分鐘之前的事了,這疼勁兒可真長。

“到底怎麽了?”傅書濯擡起裴煬的臉,“裴煬,你有什麽事要和我說——有時候我也會犯蠢,看不出你在想什麽。”

裴煬想扭開臉,沒成功,他只能帶著悶悶的、隱約還有些難過哭腔的聲調說:“上次做菜切到手,他都只在乎工作。”

傅書濯一愣,知道這個‘他’指的是所謂先生。

“什麽時候?”

“他眼裏只有工作,出差半個月回家,我做了好多菜等他吃晚飯,可他轉頭就去應酬……”裴煬眼裏泛著水霧,“他是不是不愛我了。”

傅書濯把人擁進懷裏,街道裏這麽抱著十分引人注目,但他顧不了那麽多。

裴煬說的這事他有印象,就在他們領證結婚前不久。

那時候公司還沒上市,他們忙得不行,那趟出差本來應該是裴煬去的,但會很辛苦。傅書濯沒舍得,就自己上陣,半個月才回來。

回來後先去了公司,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放下行李箱又趕往另一場飯局。

他仔細回憶了下,裴煬應該沒和他說過切到手的事。

傅書濯問:“那你告訴他了嗎?”

“……沒有。”裴煬想掙脫他的懷抱,卻被抱得更緊。

“你告訴他,他怎麽會知道呢?”傅書濯認真地說,“你不能什麽事都自己忍著。”

裴煬的掙紮慢慢弱了,安靜了很久才說:“我想的,可是工作重要吧。只是割了個小傷口,說起來很無理取鬧。”

“……”

如果是一個月之前,傅書濯大概率會想,他家小貓可沒這麽矯情。

可現在的他卻能充分理解裴煬當時的心情——本身這麽多年,裴煬就覺得他沒那麽愛自己,加上那段時間確實很忙,疏於溝通和陪伴,各種大大小小的事在心裏不斷壓抑、發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