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摔倒(第2/2頁)
他右手還裹著薄薄兩層紗布,被碎石子磨破的掌心怕是得好幾天才能恢復。
這可給了傅書濯機會:“抱歉,是我忘了你傷口還不能碰水,等會兒洗澡肯定也不方便,我幫你。”
裴煬:“……”
突然覺得負傷洗碗也不是不行。
他連忙為自己正名:“我自己可以——”
“當然不可以。”傅書濯笑得人畜無害,“一只手洗多不方便,碰到水還可能發炎,腫脹,潰爛,再嚴重點還會導致並發症,危急生命。”
裴煬無語凝噎。
他要真是個單純的失憶患者,可能就真的被傅書濯忽悠到了。
廚房裏水聲漸起,裴煬則萬分焦灼,等會兒傅書濯要真幫他洗澡怎麽辦?
突然他靈機一動,趁傅書濯還在洗碗抓緊洗完澡不就行了?
說幹就幹,他一溜煙地躲進衛生間,還不忘反鎖門。
傅書濯瞥了眼身後,眼裏落了些笑。
傻貓。
裴煬洗個澡跟做賊似的,用東西要輕拿輕放,花灑水聲也不敢開到最大,怕傅書濯聽見要來幫忙。
可一只手洗確實很不方便,要打泡沫,要揉皮膚,另一只手還得擡起以防被打濕。
已經洗完碗來到臥室的傅書濯看著衛生間搖搖頭,剛想轉身離開就聽見“砰”得一聲。
傅書濯身體比腦子還快,直接闖進去把人扶住:“哪兒摔著了?”
裴煬疼得眼淚直冒:“butt。”
“……什麽?”傅書濯一時沒反應過來butt是個什麽。
“屁/股!”裴煬惱羞成怒地錘了他一下,“你怎麽進來的?”
傅書濯看他這麽精神,松口氣的同時嘲笑道:“知道反鎖門怎麽不知道拔鑰匙?”
裴煬:“……”
誰家衛生間門上還放鑰匙的?
傅書濯翻起他身體,就要查看傷口:“給我看看。”
裴煬頓時顧不得手上的傷了,直接朝後一捂:“我沒事了。”
傅書濯表情認真:“這不是害臊的事,萬一摔出毛病了要去醫院檢查,給我看看。”
裴煬只能掩面望天,一世清白都毀在了今天。
算了,反正這身體也不是他的。
傅書濯按了一下:“這裏疼嗎?”
裴煬不情不願地回答:“疼。”
“皮疼還是裏面疼?”
“皮疼。”
“那應該沒什麽事。”傅書濯拿了條浴巾把人裹住,“害什麽臊,小二十年了你哪兒我沒見過?”
裴煬憋了半天,恨不得直接暈過去。
尊嚴沒了,他嘴上依舊不饒人:“小二十年了你還不膩?”
“我哪敢。”傅書濯用毛巾給他擦頭發,“等會兒用藥油揉一下。”
裴煬警惕道:“我自己揉。”
傅書濯敷衍誇誇:“那你真厲害,自己還能揉butt。”
裴煬:“……”
滾。
被攙扶著回到房間,傅書濯看他實在緊張,勉強放他一馬:“先擦身體,我去拿藥油,等會兒來給你吹頭發。”
一轉過身,傅書濯臉上的輕松就不見了。
裴煬那句“小二十年了你還不膩”倒讓他想起了一些往事。
他跟裴煬不是沒發生過矛盾,畢竟在一起這麽多年,多少會有些問題。
從高中以來在一起的第十年,也是他們最忙碌的一年。
為了創業,為了更好的生活,兩人每天早出晚歸,各自應酬,加班到深夜。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小半年,事業確實有所起色了,可感情上卻出了問題。
裴煬對他說感覺不到開心,每天都很焦慮,想要一個擁抱、一個吻都要考慮一下對方是不是在忙。
就連出差分隔兩地煲個電話粥,也會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被迫中止。
那天晚上,裴煬也問了傅書濯同樣一個問題:“我們在一起十年了,傅書濯,你有沒有膩?”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他們那麽拼事業,除了想在行業內有一方自己的天地外,不就是為了給彼此更好的未來嗎?
可傅書濯心裏對裴煬也沒底,他好像若無其事一樣,反問了句“你呢?”
裴煬一反常態,定定地看著他,也不回答。
直到傅書濯心都慌了的時候,裴煬突然說:“你要是膩了,我們就分手——”
“你要是沒膩,我們就去領證,明早九點民政局見。”
他們的紅本本就是這麽來的,今年剛好是第七年。
……
“失憶”的裴煬正躲在被子裏:“你轉個身。”
傅書濯:“你確定自己揉得了?”
裴煬異常堅持:“我手長,可以的。”
傅書濯只好背過身,聽著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
也不知道這人就在眼前,但不能看、也不能上手,更不能吃得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
過了會兒:“好了嗎?”
把自己揉痛了的裴煬憤憤:“你別說話。”
傅書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