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雲勵寒擡眸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就見一輛黑色的奔馳在馬路上開的飛快。

汽車馬達發動機的轟鳴之聲宛若雷霆一般炸響在眾人耳邊,刺耳的聲響讓空氣都有了一瞬間的凝固。

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面目猙獰,雙手死死的握著方向盤, 手背上青筋根根爆裂而起, 似一條條毒蛇一般盤踞而上,因為太過於用力, 指節都泛著一層不正常的白,看起來無比的可怖。

早晨的陽光燦爛卻不耀眼,但男人依舊戴著一頂巨大的遮陽帽,大大的帽檐將他的五官全部都遮在了陰影當中, 只露出半截下巴和一張染著猩紅色的唇。

那樣熟悉的樣貌, 赫然就是許寒洲。

法院已經開庭, 許慕離種種罪行積累在一起被判了足足十五年, 而許家其他人也多多少少因為別的違法行為都被關了進去,如今只剩下許寒洲獨自一人。

可是,留在外面的他還不如被刑/拘,許家的家產全部被查封,身邊伺候的傭人盡數離開, 身無分文的他被攆出了別墅,只能了無牽掛的遊蕩在大街上。

許寒洲之所以在爭奪慧心娛樂的掌控權時敗給許慕離,就是因為他沒有太多的心計,也不太懂得禦下的道理。

簡單一點來說,就是純粹的腦子不好使。

因此,如今失去了許家大少爺的身份的他, 幾乎成了一個徹底廢物, 出去求職全部被拒, 端盤子洗碗之類的粗活又不會幹, 沒有絲毫的收入來源。

而他又習慣了大手大腳,對於物品的價格也不甚了解,僅僅幾個月的時間,身上的名牌衣服,手表之類賣出去的錢就被花了個精光,如今他兜裏比他的臉還要幹凈。

所有的資產都被消耗殆盡,只剩下了現在開的這輛奔馳車,這輛車是許父唯一送給他的禮物,許寒洲一直舍不得賣,但是……

許寒洲看了眼儀表盤上不斷發出警告的油箱,瞪大的雙眼當中染上了一抹滿含不甘的怨毒,如今的他,連油都加不起了!

而這一切,全部都是眼前這個人造成的!

許寒洲咧著嘴,發出一道猙獰的笑,雙手死死地捏著方向盤,隨後腳底越發的用力,直接將油門踩到了底。

“溫書承……我!要!你!死!”

許寒洲一字一頓,說的咬牙切齒,仿佛要通過這一行為,將內心滔天的怨恨和刻骨銘心的憤怒一齊發泄出來。

明明他原本即使不是慧心娛樂的掌權人,那也是家大業大的富二代,吃喝不愁,豪車在手,想要玩女人,只要稍稍有所表示,即使是沒有明說,都有大把的明星嫩模爭著搶著要投入他的懷抱。

可現在呢……

那個人看起來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話語之間全然都是在為他打算,結果卻是把他哄得團團轉,利用他將許慕離徹底的打下去,但同時也把彗心娛樂弄成了一個空殼。

種種肮臟至極的事情全部被暴露出來,他現在幾乎已經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存在。

如此巨大的落差,讓享受了二十多年奢侈生活的許寒洲又如何能夠忍耐?

恨呐……

那殘破狹小,轉身都困難的房子,周圍人的指指點點,一道道鄙夷的目光,像是那淬了毒的匕首一般紮在了他的身上,紮的他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許寒洲感覺自己的一顆心仿佛被放在了煮沸的油鍋裏,來回的煎炸,那是一種堪比淩遲般的痛苦,靈魂都好像被撕裂了一半。

他幾乎用盡了全力踩下了油門,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狠狠地沖向了雲勵寒。

汽車像離了弦的弓箭一般疾馳而去,震耳欲聾的發動機轟鳴聲在雲勵寒耳邊炸開,帶著狂風呼嘯而過,一副勢必要把他碾死在路邊的架勢。

“大佬,是許寒洲。”9527小聲提醒道。

“嗯,我知道。”雲勵寒低低的應了一聲,原本以為許寒洲膽子太小,不敢來了呢,他等這一天可是等了好幾個月了。

就在汽車即將觸碰到他身體的一刹那,雲勵寒微微密起的眸子一瞬間放大了起來,他唇勾起了一抹滿含惡意的冷笑,仿佛是期待許久一般。

隨後,他足尖一點,整個身體淩空飛躍了起來,雙腳踩在汽車的引擎蓋上,輕輕松松就從後面跳了下去。

雲勵寒安安穩穩的落在了地上,甚至連氣都沒有喘,他轉過身來,好整以待著看著眼前。

許寒洲猝不及防之下根本來不及躲避,即使他將刹車踩到了底,汽車卻依舊向著馬路邊的綠化帶直直的沖了過去。

一陣刺耳的刹車聲響起,巨大的慣性和沖擊力使得汽車直勾勾地撞向了一棵巨大的柳樹。

引擎蓋在一瞬間變得支離破碎,整個車的前方深深地凹陷了進去,一道觸目驚心的殷紅劃過唯美的血痕,許寒洲奮力的推開已經冒著煙的車門,滿頭鮮血的從裏面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