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男人心,海底針(第2/5頁)

左淩泉想了想,又嘆了口氣:“不過我也不算拼命。我知道瑩瑩姐能保住我安然抽身,才上去和雙鋒老兒幹架;如果上去是送死,我肯定跟著你跑了,我又不是沒腦子的莽夫。”

桃花尊主沉默了下,又問道:

“雖然你知道不會死,但你說‘這劍要之何用’,應該不是作假吧?”

左淩泉目光望向放在妝台上的兩把劍,點頭:

“在我眼裏,再好的劍也是兵器。人有人的職責,劍有劍的職責,如果危難之際,手上的劍能幫忙卻袖手旁觀,那我寧可沒有它,換一把正兒八經的‘兵器’。”

“但今天不是危難之際,我只是被罵了一句,受點委屈罷了。難道在你心裏,我這點委屈,比天官神劍還重要?”

“……?”

左淩泉眼底顯出幾分疑惑,第一時間甚至沒聽明白這話的意思。

因為左淩泉從來都沒有稱量過身邊人的‘分量’,乃至與天材地寶比較孰輕孰重;這對左淩泉來說,根本就不是能放在一起比的東西。

見桃花尊主眼神認真詢問,左淩泉沉默了下,有點失望的嘆了口氣。

桃花尊主察覺到左淩泉眼底的失望,眉兒微蹙詢問:

“怎麽啦?”

左淩泉想了想,說起了曾經說過很多遍的老話:

“我練劍、修行,是不想我在乎的東西,有朝一日被更強者欺淩,我卻無能為力;劍術也好、神兵利器也罷,對我而言都是捍衛自身的‘工具’,工具沒用,就沒有任何價值。

“我自幼想盡一切辦法得到這些東西,費盡心思往山巔爬,確實把這些看得很重要;但瑩瑩姐要問這些東西在我心中的分量,我只能說,‘長生久視、仙術神兵,在我眼裏不及身邊人一根頭發’。”

不及身邊人一根頭發……

桃花尊主望著目光灼灼的左淩泉,能看出他沒有說半句假話,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了。

瞧著那雙眼睛,桃花尊主下意識就想起了上官玉堂。

以前她不明白自己也很努力,為何總是追不上上官玉堂的步伐。

此時她忽然懂了些——或許不是自己天賦不夠,而是自己太膚淺了,根本不明白上官玉堂的‘心中之道’,堅定到了什麽程度。

所以她才同樣不明白,左淩泉今天為何那般執著,寧可拋棄天官神劍,也要給她討一個在她看來無關痛癢的說法。

在這兩個人心裏,尋常修士看的比命都重要的機緣、長生,和他們‘心中之道’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該做什麽就得做什麽,和他們討論‘心中之道’與‘神兵利器’孰輕孰重,不是侮辱他們嗎。

怪不得這小子會露出失望眼神,好像看貶他了……

四目相對,良久無言。

左淩泉坦然以對,心中之道是如此,自然不會顯出半分心虛。

桃花尊主在那道目光下,氣勢都軟了幾分。

不過想了想,桃花尊主又覺得不對勁兒,微微瞪眼:

“等等,本尊什麽時候成你身邊人了?”

“額……”

左淩泉表情一僵,眼底的坦然蕩然無存,變成了有點心虛。

“瑩瑩姐是我前輩嘛,嗯……你不是就坐在我身邊,這不算身邊人,那什麽算身邊人?

你哄鬼呢?

桃花尊主察覺到了左淩泉的心虛——如果單純只是把她當長輩來維護,不會露出這種心虛的神色;但如果不把她看做單純的長輩,那這小子心裏把她當什麽?

氣氛忽然詭異起來!

桃花尊主坐直了些,臀兒都不再貼著左淩泉的肋下;眸子下意識瞄了眼左淩泉手腕上的五彩繩,似是想問什麽,但嘴唇動了動,卻欲言又止。

左淩泉確實心虛。

自從上次在雷霆崖喝了碗翹臀女修送的茶後,他就發現了自己靈魂深處一些想都不敢想的大膽念頭。

一開始他是把老祖、桃花尊主當做前輩,但接觸幾次,回家一起過年,再加上點小插曲後,左淩泉就很難再把這兩位前輩,當單純的長輩看了,感覺更像是……嗯……很親近的人。

說朋友吧,一個間接親過,一個親手摸過,這種友誼在他心裏反正單純不起來……

思緒越來越亂,左淩泉的目光甚至出現了些許躲避之意。

桃花尊主凝望著左淩泉的雙眸,心裏面也有一肚子問題。

她懷疑這小子膽大包天,起了歪心思,暗戀她這女大三千的山巔老祖!

若非如此,豈會以對待身邊人的方式袒護她,說把她當長輩又面露心虛。

但這些話怎麽好問出口,桃花尊主總不能來一句:

“你是不是喜歡上本尊了?”

左淩泉說“是”咋辦?

說“不是”又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