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服不服?

霹靂——

春日雨夜,一聲悶雷響徹京師,大地化為白晝。

青石長街,萬朵雨花在街面綻放,兩個人影對立,安靜的如同兩尊雕塑。

但就在雷光照亮街面,又陷入黑暗的瞬間,雨幕中響起長劍出鞘的‘嗆啷’聲。

兩人同時動身,在雨幕中帶出兩抹寒芒。

可黑衣女子往前踏出一步,愕然發現十步外的左淩泉,似乎隨著雷光一起消逝,竟然不見了。

!!

黑衣女子不是庸手,心中寒氣頓生,當即手持長劍改刺為橫掃,在沒有任何目標的情況下旋身一周。

油紙傘的木制傘杆,難以承受如此迅捷的旋身,傘杆扭曲,直至從中斷裂。

而遊移至女子身側左淩泉,悍然爆發劈下的長劍,也被女子這無死角的一劍格擋。

叮——

幾點火星在雨夜中爆出。

雙刃劍不適合劈砍,尤其是對砍,力量上必然處於下風,剛性不足也容易變成‘面條劍’反傷自身,按理說左淩泉的單刃劍,在這一招上占了大優勢。

但修行中人的非人之處,也在此體現。

左淩泉單手持劍全力猛劈,劍鋒落在輕飄飄的劍刃上,從手臂上反饋回來的,卻是排山倒海般的強橫力道。

黑衣女子的劍依舊筆直,左淩泉手中的劍,卻肉眼可見地產生了幾分扭曲。

左淩泉只覺虎口發麻,整個人被這一劍給掃了出去,往側方倒飛,撞碎了本就滿目瘡痍的房舍。

嘩啦——

一擊過後,街邊房舍的木墻出現一個破洞,帶起一片瓦礫碎裂的輕響。

黑衣女子單手持劍立在雨中,占據上風卻並未第一時間追趕,因為她也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方才左淩泉動作太快,身形隨雷光消失的一瞬間,她還以為這小子扮豬吃虎,故意裝作不是修行中人陰她,心中都生出了命懸一線的寒意。

不過雙刃相接過後,她也明白左淩泉沒騙人。

如果是修行中人,以自身真氣灌注兵刃,方才那一下她就算能擋住,也會被氣勁震得失去平衡,哪裏會反過來把對方劈出去。

雖然沒有修為傍身,後勁兒稍顯不足,但左淩泉不動如山、動若雷霆的迅捷身手,還是讓黑衣女子感覺到了壓力。

畢竟這廝太快了,她竟然看不清動作。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絕不會相信有尋常人能快到這一步。

不過,這同樣也激發了黑衣女子的鬥志,若真是個只會滿嘴大話的繡花枕頭,那打著才沒意思。

黑衣女子遲疑不過轉瞬,便雙腳重踏地面,持劍跟著沖入了房舍,還不忘嘲諷一句:

“你就這點本事?!”

劍鋒淩厲,勢不可當。

只是沖入撞出來的破洞後,黑衣女子一眼掃去,左淩泉竟然又不見了蹤影。

對戰時失去對手的蹤跡,下一刻往往就是自己身死道消的時候。

黑衣女子眼神微變,破舊房屋家徒四壁,沒有藏人的地方,只可能在上方,她毫不猶豫後仰倒地,擡劍上挑。

左淩泉摔進黑燈瞎火的房屋,便已經猜到對方會跟進來,高高躍起靴尖勾住了房梁。

但黑衣女子持劍沖進來的一瞬,左淩泉並沒有發起突襲。

這導致了黑衣女子過人的反應,化為了一個人的獨角戲,擡劍往上刺了個寂寞。

黑衣女子預判對方出招,卻刺了個空,心裏暗道不妙,迅速以左手猛拍地面,想要把身體彈起來再次攻向上方。

但兩人搏殺,一步走錯便是滿盤皆輸,對手豈會給你重整旗鼓的機會。

左淩泉等待對方尚未收力的間隙,雙腿猛蹬房舍橫梁,把老舊橫梁蹬出了裂紋,身形化為從天而降的炮彈,直接砸向了尚未起身的黑衣女子懷裏。

這一次自上而下,速度快過了方才街面的悍然爆發。

黑衣女子收劍直刺,卻被左淩泉擋住了劍刃。

左淩泉單手倒持長劍,壓著黑衣女子的劍刃滑下,直至兩人貼身,一膝蓋砸在了黑衣女子腰腹,左手小臂則壓在了女子脖頸,以下落的力道,強行把女子砸在了地面上。

嘭——

兩人倒地,破舊房屋裏發出一聲悶響。

左淩泉順勢壓著長劍,把劍鋒放在了女子脖頸上。

雨夜中的刀光劍影,也在這一瞬間戛然而止!

幽靜房間中,只剩下兩道呼吸聲。

左淩泉眼神平淡,低頭望著待宰羔羊般的黑影女子,勾了勾嘴角:

“兄台,你輸了。”

彼此近在咫尺,此時沒有雨傘遮擋,左淩泉才發現這女子長的挺不錯。

杏眼娥眉,唇似朱漆,臉蛋兒如同羊脂美玉,顯然平時養尊處優,連太陽都不常曬幾次。

此時平躺下來,胸脯的宏偉程度沒有絲毫消減,只是稍微攤開了些,變成了扁團子,足以證明裏面沒有任何填充物,貨真價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