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隔閡(第2/3頁)

“似乎都是連在一塊的,”江緒輕聲自語著,將自己的手臂捏到發疼,“但她已經死了,這與第一個夢對不上。”

他怎麽想都想不明白,只剩下無盡的沉悶在心中醞釀,索性煩躁地吐了口氣,終於邁開腳步往外頭行去。

若是放在從前,定然是要去問問嚴綏的。

可……

夢中那個冷淡絕情的背影突然躍入眼中,江緒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腳下步伐頓了片刻。

“師兄?”

他很輕地喚了聲,“m”“'f”“x”“y”%攉木各沃艹次尾音含糊散落在風中,一時間竟覺得自己仍舊是不清醒的。

這個時候,嚴綏明明是在奔赴北州的路上,怎會突然出現在此處?

可那身影的確隨著他的呼喚轉過身來,江緒甚至能看清他微亂的鬢發和袖邊沾染的塵埃,就這麽風塵仆仆地立在遠處對自己微笑。

“緒緒,”嚴綏對他張開手,像是一個等待中的擁抱,“生辰快樂。”

所有的憂慮疑惑不安在這瞬間被拋得一幹二凈,驚喜與勃發的愛意瞬間侵占所有心神,江緒頓時有些忍不住心中的沖動,緊緊抿著唇朝他懷裏撲去。

嚴綏穩穩地接住他,所有的冰涼長風盡數被他擋住,江緒貪婪地長嗅了口他身上的氣息,終於得到了片刻的安穩感。

他們便如此靜靜地相擁著,理智在片刻後緩慢回籠,江緒環抱著他的手臂不自覺地用力,問道:“師兄怎麽突然回來了,師尊可知道?”

簡樓子自然是不知道的,可他如今腦中一片紛亂,根本不知有何是能與嚴綏說的,只能隨意地扯了跟個話頭,說完便覺得尷尬得很。

於是他很輕地咳了聲,還未來得及補救,便聽見嚴綏若無其事地道:“想著今日是緒緒的生辰,又是如此重要的冠禮,怎麽都不該讓你一個人過,便讓程漸羽想法子遮掩一天,回來同你說聲生辰快樂。”

江緒霎時鼻頭一酸,悶悶道:“師兄何必如此麻煩,不過是區區生辰,我都百來年沒慶祝過了。”

嚴綏低低笑了聲,吻了下他的眉心。

“可是心疼了?放心,以師兄的修為,根本算不得什麽麻煩事,況且生辰如此重要的事,即便真有麻煩,也得回來的。”

他頓了頓,不知想起了什麽,神情在江緒看不到時變得黯淡。

“本來給你準備了點東西,可惜如今實在不方便,不如緒緒隨我一塊去北州,有師兄在,什麽都不必擔憂。”

嚴綏說著,溫熱手掌撫過江緒柔軟的發頂,溫聲道:“往後的每個生辰,我都會陪著緒緒一塊過。”

江緒只是輕輕地嗯了聲,被腦中翻騰著的思緒弄得一句話都說不出,根本沒聽清嚴綏在說些什麽,好幾回那些話已經湧到了嘴邊,又重新被他咽了回去,只覺得自己的心情奇怪到了極點。

明明昨日想的還是今後不能再與這人在一塊可如何是好,眼下見到了卻又滿心不安,只想飛快逃開。

他想,就好像那些赤忱愛意仍在,卻有什麽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師兄,江緒無聲地動了動唇,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你是不是……從未放棄過無情道?

可他終究還是沒能問出口,只有無言的沉默在風中長久盤旋,良久,嚴綏主動道:“那日應答師尊的話並非我之本心,可是傷到緒緒了?”

江緒嘴角的笑容略微一淡,所幸他將自己的臉埋在了嚴綏的頸窩中,並不會被瞧出什麽端倪。

“自然是有些的,”他含糊不清地抱怨道,“明明最先說喜歡的是師兄,結果卻要同別人說情愛不過是劫難。”

江緒說罷,明顯感覺到嚴綏在撫摸自己的發頂,耳邊同時響起嚴綏溫柔的聲線:“嗯,是師兄不對,情愛怎會是劫難,明明就是無上至寶。”

他忍不住在嚴綏流露出的深情中迷失沉淪,可總有那麽一絲神魂掙紮地,清醒地呐喊著:

騙人的,都是騙人的。

渺音明明說了,他同嚴綏的生死劫就是情之一字,若嚴綏能勘破,往後仙途順遂,飛升指日可待。

手無意識地擡起,一點點緩慢地推開了嚴綏,自然到幾乎沒有生硬之感。

“師兄,”他和那雙似乎能攝人神魂的眼長久對視著,語氣輕飄飄的,“我接了師尊的命令,馬上就要前往妖盟。”

嚴綏的眼神微不可查地變得幽深起來。

“緒緒原先不是說,想去北州麽?”

“可師尊已經將信箋給了我,”江緒心虛地笑了笑,面上浮出極明顯的為難之情,“你也知道師尊素來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況且與妖盟合作之事的確緊急,早一日達成,師兄便能早些從北州回來。”

他微笑著,往後退了一步,親昵地抱怨道:“不然師兄老是想如今日般來回奔波,我心裏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