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好甜(第2/2頁)
在兩排酒架中間,他們並肩靠墻而坐,肩膀和肩膀中間只有五厘米的距離,稍微一動就能摩擦到對方,距離實在是近,以至於談西澤一轉頭,就和她近距離的對視上。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唇畔是有笑弧的:“……你想知道?”
問這話時,談西澤的眼底閃過屬於男人的禁忌色澤。
可惜她沒看懂。
宋覓老實巴交地點了下頭,她不過是單純的好奇。
談西澤把頭朝她的方向湊近一些,聲音也跟著變近,是一種微沙的低啞狀態,“我倒沒親眼看見,不過是聽了些聲音。”
“什麽聲音?”
宋覓腦子沒轉過來,傻不愣登地還在問,“他們兩個的說話聲?”
談西澤被她的單純逗樂了,搖頭失笑兩聲,才止了笑意,說了三個字。
“撞門聲。”
“?”
宋覓在腦子裏‘撞門聲’這三個字過了好幾遍,才猛地反應過來這是什麽意思,一瞬間,她的臉上爬上紅色赧意,眼神也變得閃躲害羞起來。
“啊……這。”
看著小姑娘瞬間紅透的耳根,談西澤細心地收回目光,沒再看她,低眼看著杯中酒。
雖然如此,他還是不忘侃她一句:“既然臉皮子薄,就不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宋覓:“……”
她又不知道是那種事情。
還以為只是普通的曖昧之舉。
她沒搭腔,紅著臉默默喝了口飲料。
隔了會,談西澤又喝下半杯烈酒,他放下杯子,手伸進領口裏,把那一枚玉佛撈了出來。
玉佛被他懸至虛空,與他的眼睛在同一水平線上。
也在雙目中間位置。
此時此刻,他已經有七成醉,一雙桃花眼半睜半眯,呈現出一種極盡慵懶的模樣,說話也是散漫的,他問宋覓:“你不是想知道這玉佛是誰送的嗎?”
“……”
宋覓看過去,視線落在那枚濃綠色的玉佛上,發現一個問題,“男戴觀音女戴佛,你怎麽戴的是玉佛,而不是玉觀音?”
在舊識裏,他該是戴觀音才對。
談西澤拎著那塊玉,目不轉睛地看,那目光格外的深沉專注,倒不是在看玉,而是在透過玉看某一個人。
“因為這個玉佛是我母親留給我的。”
宋覓認識談西澤這麽久以來,還沒聽他說起過伯母,不了解內情,只能誇一句:“這玉佛挺好看的。”
“好不好看倒是其次。”
談西澤松了指,玉佛往下墜,落在他的胸口處,“主要是這玉佛,是我母親生前最喜歡的物件。”
原來是已故的人。
宋覓下意識地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不該多嘴問的。”
談西澤淡聲說了個沒事。
酒後易訴衷腸,他開了話匣子,想和她聊些有關於他的私事。
“我母親身子骨弱,三次滑胎後被告知可能終身不孕。在他們結婚的第七年,江琴挺著大肚子登門,也就是我大哥的生母,逼我母親離婚,嘲諷我母親結婚幾年都生不出孩子,不如給她讓位。”
宋覓聽得拳頭都捏緊了,忍不住狠狠共情,她憤憤道:“怎麽會有這樣子的人啊……小三還這麽囂張,誰給她的勇氣啊,太不要臉吧!”
“……”
“後來呢?後來怎麽樣了?”
談西澤喝了一口酒,繼續說:“後來倒是沒離婚,不過父親給江琴置辦房產、車輛,每個月固定且大額的轉賬,成日的不歸家。我母親因此換上了嚴重的抑郁症,長期服用抗精神藥物,日記中寫道,無數次忍著不自殺的原因,就是不想讓江琴得逞。”
“再後來有了我,母親對我嚴加教育,每天都會對我說,一定要勝過那個賤種。我不敢攜懈怠,不願讓母親失望,拼了命的學習,次次考滿分也只是想讓母親笑一笑,讓她能夠開心一點。”
“談總,你很優秀。”
宋覓心疼得不行,拍拍他的肩膀,“伯母一定很欣慰的。”
說起往事,男人眼底盡是悲涼色,罕見地哽了一下,他控制住情緒,用平靜的語氣說:
“我中考成績全市第一,從學校回家的路上打電話給母親報喜,母親說了句挺好,說她很滿意。”
“那是母親第一次誇我。”
聽到這裏,宋覓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談西澤仰頭,灌下一大口伏特加,也不管烈的程度,喉結滾動的弧度很是分明,上下快速地滑動著。
“等我回家時,看到了殯儀館的車停在門口,門口圍了好多人,還有好多的記者。”他說。
宋覓震驚得擡手捂住了嘴,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捏住般緊漲得難受。
怎麽會這樣……
然後,她聽見他用一種竭力控制情緒後的平淡口吻,陳訴著這個片段的結局。
“我的母親蓋著白布被擡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