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第2/3頁)

林月芽忽地眸子一動,不可思議地望著陸淵,她怕是自己理解錯了陸淵的意思,那句會麻煩些,是指有被醫治好的可能嗎?

陸淵沒急著解釋,他探過林月芽的脈後,又將手指按壓在她喉嚨處,讓她試探地開始出聲。

林月芽其實是能出聲的,只是那聲音低沉沙啞,就像拿著砂礫在石板上用力摩擦,聽著便叫人渾身難受,林月芽自己都接受不了,更不用說旁人了。

她以為陸淵也會嫌惡,卻沒想聽到她出聲後,陸淵緊蹙的眉心驟然松開,眉眼中滿是興奮,笑著便與她道:“還有希望,只要你按時服藥,帶那毒氣徹底排出體內,你便能開口說話。”

但凡了解陸淵的人都知道,他不是一個好說大話的,他能說出這番話,絕對是有十足的把握。

林月芽似乎還未從怔愣中回神,她體會過希望後的那種失望,要比原本沒有希望時還要令人難過。

一個年少貌美的女子,患了啞疾數十年,若是真能恢復聲音,這該是多麽美好的一件事,陸淵越想越激動,他的喜悅流於言表,見林月芽不敢相信,他便又笑著與她保證道:“姑娘莫不是不信我?我名為陸真元,家住上京,若是在你腿腳恢復之前,未能將你啞疾治好,日後隨你在上京壞我名聲,我絕不還口。”

祝梨端著藥正要進屋,聽到陸淵這樣說,笑著就道:“公子的名聲本來就沒多好了,姑娘你到時候可得悠著點。”

陸淵回頭斜了他一眼,嘆氣搖頭,“你啊,越發和我不講規矩了。”

林月芽見陸淵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一點也不似說笑,終於是信了他的話,眼淚倏然落下。

陸淵看到她落淚,心頭莫名一緊,他拿著帕子想幫她拭淚,剛舉起來又覺得此舉不太妥當,最後將那帕子遞到林月芽面前,輕聲道:“莫要太過傷神,待喝完這補氣血的藥後,我便去幫你配治啞疾的藥。”

見林月芽還在哭,他又耐著性子哄她道:“莫要哭了,若是壞了眼睛,便又要多喝一碗藥。”

“不過我調的藥,都沒有那般苦澀,待你喝了這碗便知曉了。”

說著,陸淵接過祝梨手中的藥,遞到林月芽面前,逗她道:“若是手酸,我便再辛苦些喂你?”

林月芽連忙止住哭泣,她抹掉眼淚,雙手接過藥碗,很快便將這滿滿一碗藥送入腹中。

也不知是喜極而泣後的心態變化,還是這人醫術的確極為高明,這服藥當真是一點也不苦。

林月芽喝完,沖陸淵露出一個笑容,做出一個感謝的唇形。

陸淵的目光被唇邊的那兩個好看的梨渦吸引,頓了片刻才笑著道:“你失了不少血,這段時間要好好補養身子,我那隨從祝梨的廚藝極好,我這就讓他給咱們燒肉去!”

林月芽晶瑩的眸子含著笑意,她再次沖陸淵感謝。

陸淵知她疲憊,便又扶她躺下,幫她蓋好被角,“我就在外面,若你有事,敲敲床頭的板子便可。”

說著,陸淵從桌上摸了把折扇放在她手邊,見林月芽合上眼,他才推門出去。

陸淵迎著風在院裏站了片刻,這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

他分明是來躲清靜的,怎麽越躲越不靜了,連同他的心緒,都跟著莫名的亂了起來。

陸淵想了片刻,最終覺得,這事都要怪李蕭寒,都是他和那小通房糾纏不清,這才害的他也動了些奇奇怪怪的心思。

罷了,不去想了,先將人治好再說。

祝梨燒肉的時候,忍不住又問一旁熬藥的陸淵道:“公子,咱們還未弄清那女子的身份,就這樣收在屋裏會不會不合適啊?”

陸淵沖那爐火扇著風,思忖了片刻,點頭道:“一會兒你燒好了肉,便去將她這一路留下的痕跡清掉。”

祝梨遲疑道:“公子啊,萬一這女子有仇家,咱們豈不是平白招惹了麻煩。”

陸淵笑道:“那怎麽辦,你不早些勸我,如今我都應下要將人家治好了,我豈是那種說話不算數之人?”

那倒不是,他家公子向來說話算數,祝梨無奈撇嘴,“行行行,我待會兒就去清掃幹凈。”

祝梨將飯菜備好,隨後拿了個幹餅就準備下山,臨出門前,陸淵又不忘叮囑他道:“今日的事,對任何人都不要講,若是路上遇到麻煩,你且先護自己安全。”

祝梨笑道:“公子放心,記得留口肉給我就成!”

祝梨的身手,陸淵是信得過的,不然他也不敢出門只帶他一人。

看著遠去的身影,陸淵又嘆一聲,也不知他這樣做到底對還是不對。

管他對錯,他樂意就成。

林月芽醒來時,滿屋都是肉香,她實在餓得發慌,拿扇子在床板上敲了幾下,隨後就聽門外傳來一陣響動。

陸淵拿腳將門頂開,他一手端著大碗的紅燒肉,一手捧著一盤香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