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第3/5頁)

臨分別時,何凡靜拉著林月柔的手道:“這是我們姐妹頭一次離開家鄉,我們的娘親早年便病逝了,在襄州得不到庇護,多虧李老夫人願意將我們養在身前,我們姐妹倆不求其他,但求能侍奉在老夫人面前有個依靠。”

聽到這兒,林月芽便想起了自己的娘親,也不知娘親如今可否安好,她眸子垂下,眉眼中帶著絲哀愁。

何凡靜也靠過來望著林月芽道:“往後在侯府,我們若是哪裏做的不妥當,還請林姑娘提點一二。”

林月芽頓了頓,最後還是點頭應下。

兩人目送林月芽離開,這才朝松蘭院走。

何凡柔見周圍無人,就順手從路過的冬青上揪下一片葉子,沒好氣的在手裏捏著玩,“姐姐還說來了上京跟著老夫人就不用受氣,這下好了,伺候一個郡主不說,還要巴結這樣一個小啞巴。”

何凡靜掃了眼周圍,將她手中的葉子奪走,朝身旁花叢丟去,“老夫人的教誨你都忘記了?”

何凡柔撇撇嘴,便聽姐姐繼續念叨:“咱們的身份做不了侯府正房,若是不能將後宅關系維護好,不是等著被主母發難?”

當初李老夫人願意將她們養在身邊,就是因為這兩個孩子一點就透,是個拎得清的。

何凡柔道:“我知道,我就是氣不過,她那樣的身份,咱們還得和她姐妹相稱……”

何凡靜停下腳步,望著她蹙眉道:“叫一聲姐妹又不會少一塊兒肉,管她什麽身份,只要侯爺喜歡,咱們就得同她和和氣氣。”

即便心不和,這面子也得和。

何凡柔最煩姐姐動不動就上綱上線,她語氣不耐道:“我也就是嘟囔兩句,方才你沒看見我對她多親昵啊,她這個人看著就傻乎乎的,太好拿捏了,日後待咱們進了雲騰院,遇事還能將她頂上去,多好。”

再說,她知道侯爺喜歡林月芽,她還想好好同林月芽學學呢,反正她那個調調又不難學,只要侯爺喜歡,別說啞巴了,就是瞎子、聾子、瘸子任憑他點,她都能給他演個八分像。

一想到李蕭寒,何凡柔的臉不知不覺紅了幾分。

何凡靜嘆了聲氣,叮囑道:“你管好你的嘴才是,以後在外面不許說這些話。”

何凡柔又來頂嘴,“姐姐你別操心我了,還是想想待郡主回來該怎麽辦吧,我可聽說她不是個好相處的。”

何凡靜倒是不擔心這個,她低聲道:“老夫人說了,不管如何也不會讓她進門。”

老夫人說的時候何凡柔也在場,可當時她以為只是說得氣壞,“那可是郡主啊,還有長公主撐腰……”

何凡靜笑了笑,“你信不過老夫人?”

“這……”何凡柔想了想,也漸漸露出笑意,“自然是信的。”

在襄州這麽些年,姐妹倆是親眼看到李老夫人是如何將早就亂套多年的何府後宅,一點一點給打理好的。

李老夫人的手段,他們信得過。

第二日是臘月二十八,俗話說的好,臘月二八貼花花。

一大清早,林月芽就收到了那碗養身子的湯藥,她知道這是李老夫人的意思,她沒有過多猶豫,一口氣就喝得見底。隨後又高高興興地同碧喜去找春蘿討紅紙來剪窗花。

前幾年的紅紙是林月芽自己出去買的,回來後她剪了許多,花型各異,精美細致。最後她一張都沒給自己留,全部都拿去賣了,幾日後葉默拿著那些銀子給她時,林月芽高興壞了。

碧喜也喜歡漂亮的窗花,可她做不了,她一做這樣的活就會心裏就會發急,看著那樣認真剪窗花的林月芽,不由在心裏又將林月芽稱贊一番。

林月芽可是碧喜見過最有耐心的人。

碧喜將地上掉的紙屑清掃了一遍,又幫林月芽燒了壺熱水泡茶,忙活完,她又坐回桌旁看林月芽剪紙。

她是個閑不住的,不幹活就想說話,說來說去便又說到了那對兒雙生的表姑娘。

碧喜覺得兩個表姑娘雖說是庶出的女兒,可到底也是出身在高門大戶,遠不用對林月芽這樣客氣,她怎麽看怎麽覺得不對勁兒,可一時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裏有問題。

林月芽也覺得二人過於熱情了,可隨後想想,李老夫人待她那樣好,她教養出來的女子品性也應該差不到哪兒去,就算是真如碧喜所說,那也無所謂的。

早在郡主還未來的時候,碧喜就同她念叨過後宅的那些事,林月芽一聽就覺得頭疼,她自覺沒那麽多心眼,若是真有那樣一日,鐵定早早就被人框進去了。

如今正好,過不了多久她就要離開了,至於李蕭寒的這幾個表妹,願意怎麽樣便怎麽樣吧。

見她不語,碧喜也只好不再說了,她將剪好的窗花塗上漿糊,拿到窗前開始比劃,“月芽你擡眼看看,我把梅花這張貼這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