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2/3頁)

李蕭寒見她偏著頭還在糾結“默”字,便用筆在她手背上敲了一下,“認真。”

林月芽忙回神點頭。

李蕭寒提筆寫下林月芽的名字。

果真字如其人。

林月芽這樣不懂字的人也看得出來,李蕭寒的字不僅蒼然有力,且還帶著清秀的神韻。

“注意記筆畫。”李蕭寒提醒道。

林月芽點點頭,從李蕭寒手中接過筆,按照方才的記憶,照著他的筆跡又寫了一遍。

寫完後,她緊張地偷看李蕭寒的神色。

這一遍比李蕭寒預期的要好,看來她也不是那樣笨。

李蕭寒微微點頭道:“回去後多加練習。”

林月芽悄悄松了口氣,屈腿打算退下。

李蕭寒朗眉一挑,“去哪兒?”

她竟以為三個字就結束了,李蕭寒冷笑一聲,再取一張紙,繼續寫。

林月芽忙上前一步去記筆畫。

這下李蕭寒一口氣寫了滿滿一張,約摸也有三十來個字。

他一面寫,一面講解。從一至十,還有高矮、大小、上下、左右,裏外等簡單的詞匯。

李蕭寒寫完後,根本沒去看林月芽滿面抗拒的神色,直接起身讓開位置,“你來寫一遍。”

林月芽垂著眼,僵立在原處。

“不肯學了?”李蕭寒倒是沒有再對她嚴厲,而是語氣平緩道,“待我辦完事回府時,你若是能將這些字全部學會,我便允你一件事。”

全部學會?林月芽更加抗拒,可聽到最後,她又猛然一怔,生怕是聽錯了,不可置信地回頭看李蕭寒。

李蕭寒望著她道:“何事都可以。”

多少人求都求不來他親自教字,她竟還要同他講條件,果真是人傻膽肥。

李蕭寒的這句話重新點燃林月芽的希望。

可她心底又帶著一絲懷疑。

李蕭寒看得出來,於是肅著一張臉,將雙手背在身後,鄭重其事地道:“在你眼裏,堂堂永安候會騙你不成?”

既然將身份都搬出來了,應當不會有差池了吧……

林月芽咬咬牙,上前提筆開始臨摹。

好在林月芽打小便記性極好,筆畫基本都能記對,但她很少有機會能提筆練字,這才寫了幾個字,手就開始發抖。

一旁的李蕭寒發覺她握筆姿勢不對,發力的位置也有問題,便將她叫住。

他重新拿起一支筆,開始講解握筆的要領。

林月芽蹙眉細聽,可一下筆,還是不知該如何發力。

李蕭寒漸漸失了耐性,越看她握筆的樣子越覺得刺眼,索性直接擱下筆,上手將她手背握住。

手被溫熱包裹住的刹那,林月芽瞬間屏住呼吸,驚得手中的筆險些墜落。

“認真。”李蕭寒不帶任何情緒冷冷地命令道。

林月芽心跳如鼓,身子不可控制地開始輕輕顫抖,手指也極為僵硬,若不是被李蕭寒緊緊握住,手中的筆早就掉下去了。

她耳畔傳來李蕭寒講解的聲音,可她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李蕭寒終於意識到林月芽根本沒在聽,他停下來看她。

林月芽前半夜被噩夢驚醒時,外衣本就穿得匆忙,領口的紐扣根本沒系上,此時二人距離太近,李蕭寒又高出她一個頭,正好看到她細長脖頸上的那塊兒紅痕。

這塊紅痕就像開啟記憶的開關,將那晚原本零碎的畫面逐漸連接。

他看到她在他面前展露無遺,身上每一寸的肌膚,都白的發亮……

林月芽感受到脖頸傳來的陣陣熱氣,這才反應過來李蕭寒已經不在講解。

她疑惑回頭,額頭無意在李蕭寒的下巴上蹭了一下。

二人皆是一怔。

隨後李蕭寒蹙眉後退,整個人便向彈開那樣,原本肅冷的臉愈加發寒。

林月芽不明所以,但一看李蕭寒的神情便知,她可能又是哪裏做錯了。

林月芽忙擱下手中的筆,極為謙卑地躬身向另一邊退開。

屋內一時靜下,許久後,李蕭寒冷著聲道:“天快亮了,退下吧。”

林月芽屈了屈腿,轉身離開,身後傳來刺骨般冰冷的聲音,“不學了?”

林月芽這才反應過來,趕忙垂頭跑到桌案旁去拿那些紙。

“筆墨不夠便找春蘿。”

身後飄來李蕭寒冷冷的聲音。

第二日林月芽醒來時,李蕭寒早已帶著夏河走了。

碧喜將午膳擺在桌上,神情莫測地問她,“昨日半夜,你出去了?”

林月芽臉頰微紅地點點頭。

碧喜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從妝台的抽屜裏拿出紙,“這是侯爺寫的?”

見林月芽點頭,碧喜詫異地上前小聲道:“你別告訴我,侯爺要教你認字?”

林月芽放下手中饅頭,疲乏地看著碧喜道:他答應我,學會寫字,放我走。

李蕭寒的原話雖不是這樣的,但大致意思差不多。

碧喜同林月芽一開始時的想法一致,筆墨紙硯那樣貴重的東西,豈是她們這樣身份的人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