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2/3頁)

那模樣讓他心頭生出一絲異樣感。

夏河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半晌後,李蕭寒淡道:“先留著。”

興許還有用,畢竟毒發時的情況,只有她了解。

出府後,李蕭寒沒坐備好的馬車,而是直接跨上乘風,臨走時,他低頭看了眼手指。

那滴淚早已不見,為何他的指尖上溫熱濕潤的感覺還在?

李蕭寒收斂心神,握住馬韁向大理寺的方向去了。

待他來到大理寺,陸淵早已等他多時。

陸淵和他很像,年少成名,二十出頭就進了翰林院,只是陸淵沒有李蕭寒這般拼。

陸淵祖上一直從醫,他爹如今還是太醫院的院判,於他而言,考取功名只是為了應付家裏,鉆研醫術也只是愛好。

見李蕭寒風塵仆仆走進堂內,陸淵立即迎上前道:“你可泡了藥浴?”

李蕭寒斜了他一眼,將披風脫下遞給身後的夏河,隨後示意陸淵進去再說。

兩人坐在密室。

李蕭寒呷了口茶道:“她記不得時辰,次數約摸四次。”

看來是沒有藥浴,陸淵看了眼李蕭寒,打從心裏佩服他,任何一個男人經歷昨夜的事,都不可能再醒來時這般冷靜,甚至冷靜到直接查案。

對於中毒之人來說,毒發的時間和毒發的狀態尤為重要,從這兩點便可以推算出下毒的時間和劑量。

陸淵思忖著道:“醒來的時辰你可知道?”

李蕭寒道:“剛至辰時。”

陸淵忽就笑了,李蕭寒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被這樣一雙冷眸盯著,陸淵強忍住笑意,解釋道:“你派人給我送訊時,不過剛剛酉時,醒來卻已辰時,這當中可是足足七個時辰,能讓你失控整夜的媚毒,想來劑量不會低。”

陸淵知道若是尋常媚毒,按照李蕭寒的能力再加他不近女色的秉性,忍一忍沒準就過去了。

陸淵搖了搖手中折扇,臉上笑意漸深,“四次是不可能的,少說也得七次。”

李蕭寒不解地問:“那她為何騙我,莫非是故意擾亂我?”

“騙你?”陸淵徹底無語,他合上扇子在桌台上敲著,“你啊你,真是審案審糊塗了,人家騙你這個有何用,只怕是姑娘家當時暈厥過去,後面記不得了。”

暈厥過去,做這個事情會讓人暈厥?

李蕭寒神情詫異,眼前不由浮現出那個瘦弱顫抖的身影。

陸淵叫了他兩聲,李蕭寒才回過神來,“你說什麽?”

陸淵收了笑意,面色微凝地問道:“能讓你中毒,卻不直接取你性命,你可有猜測之人?”

昨日中毒後,李蕭寒心中就已有答案,他將手中茶盞重重放在木桌上,“科舉案。”

當今聖上久病臥床,大皇子裴愉不知所謂何事,去年惹怒聖上,太子之位被廢。如今三皇子裴懷代理朝事。

裴懷在朝中根基不穩,裴愉雖是被廢,朝內卻不少人擁戴他。

兩位皇子均是惜才之人,再加李蕭寒是姑母長公主獨子,便有意想拉攏他,只可惜李蕭寒無心參與,在其位謀其職,他向來只專心於大理寺的案子。

可即便如此,誰又能真的做到獨善其身。

禮部科舉舞弊的案子前日剛送進大理寺,昨日李蕭寒就被下毒。

裴懷執政不過半年,裴愉手中便只剩下工部與禮部,裴愉徹底坐不住了,便於昨日在聚賢雅閣大擺詩詞賞會,李蕭寒在受邀之列。

他知道裴愉邀他的目的,待賞會快要散時,他才現身,自罰三杯便回了大理寺繼續看卷宗。

“他不會在眾目睽睽下動手腳,問題出在大理寺。”李蕭寒嘴角微揚,目光卻較之前更加冰冷。

他沒料到,裴愉在他眼皮底下依然能夠將手伸進大理寺。

“將昨日翻看的卷宗全部拿來,”他起身對夏河吩咐道,隨後又對陸淵道:“勞煩真元兄查看一下,可是有人在卷宗上做了手腳。”

真元是陸淵的字,一般李蕭寒這樣稱呼他時,便說明是大工程,陸淵本是最怕累的,奈何攤上這樣的兄弟,只好朝李蕭寒拱拱手,“你何時不這般拼,我便也不用勞煩了。”

李蕭寒回府時,天色已黑,他下馬後直接去了格蘭院。

昨夜大雨驟然降溫,長公主怕寒,屋內的碳火染得極旺,李蕭寒一進去便脫下外衣。

趙嬤嬤端來清火的茶,他呷了一口,這才對長公主道:“昨夜讓母親擔憂了,實屬兒子不孝。”

長公主幾乎一宿未眠,到今日還頭暈腦脹,見兒子能跑能跳,心裏也就安定了,於是直接問道:“可查出是何人下手?”

李蕭寒翻翻茶蓋,“裴愉。”

長公主重重一掌拍在桌上,“好個裴愉,他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皇姑母?”

李蕭寒吹吹茶葉,淡道:“母親何必動氣,這才剛開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