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2/2頁)

胡桃扭過頭,戲謔地望向猗窩座腳下的雪花圖案,那是在他和煉獄杏壽郎對峙時展開的,也不知道胡桃看了多久。

而這一眼,則讓猗窩座的心徹底亂了。

隱約間,他仿佛看到了一個女人的身影,聽到了這個女人的話語,可是這一切都隔著迷霧,什麽都看不清。

恍惚間,某種情緒席卷了他,幾乎要讓他窒息。

這是,成為鬼以來,從未有過的情緒。

但最終,他還是收斂了所有的情緒,以一種冷靜的態度看向剩下的兩人。

此刻,他的存活欲勝過了往日,他要活下去,探知過往的一切,或者……找找那個女人。

於是猗窩座擡起頭,他的眼中燃起烈火,直直地看著達達利亞和煉獄杏壽郎,而對著這樣的眼神,達達利亞也興奮起來了。

“對!就是這種眼神!”

達達利亞跳到煉獄杏壽郎的身前,朝他抱歉一笑:“對不起,可以把他讓給我嗎?”

“我已經太久,沒有遇見這樣令人興奮的對手了!”

他擡起手,水元素構成的水刃出現在他的手中,他擡頭對著猗窩座笑了笑,猛地沖去。

戰士之間的戰鬥往往沒有什麽花裏胡哨的東西,不過是拳拳到肉的攻擊,以及武器碰撞的金屬聲響。

甚至由於兩人的速度過快,遠處觀戰的人只能聽到些許聲響。

黑夜中,一切行蹤都被掩埋,只剩下激烈的戰鬥聲,響徹在人煙稀少的街道上。

有的人家聽到了聲音,卻將門戶緊緊關上,生怕引來無妄之災。

敢於直面危險者,向來只是少數。

煉獄杏壽郎手握著日輪刀,一邊按著達達利亞的話語沒有插手,一邊卻也在時刻準備著。

一旦情況不對,他會立刻動手。

他尊重別人的想法,但他不允許有人在自己的面前被鬼殺死。

這是他的原則。

水刃與拳風相交,炸出一片水花,而也是此刻,猗窩座注意到,之前讓自己焚化的水,此刻卻沒了效果。

——不是因為水,那是什麽?對鬼有傷害的,是什麽?

他一邊高速地戰鬥著,一邊思考敵人與之前的不同。

他記得,那個特殊的攻擊,似乎是有什麽動作?是要扭腰?

猗窩座看了看達達利亞的腰,好像……現在也在扭?扭得甚至有些晃眼。

嗯,他決定暫且移開視線,換個思路。

扭腰並非是造成特殊攻擊的關鍵,那到底是什麽呢?

猗窩座仔細回想,忽然想起,似乎此人使用的武器一直都不同。

最初的攻擊,嗯,是弓箭,並沒有什麽效果,接下來就是那個水了,不像是現在的水刃,而是……水花?

是形態嗎?

不,不對。

是武器。

猗窩座恍然想起,之前的達達利亞,手裏拿著一個圓球一樣的東西,而現在的他,並沒有這個。

是了,他想起來了,最初那個奇怪的殺鬼方式,來源也是武器。

是一把,奇特的刀。

帶著令鬼驚懼的氣息,凡是被那把刀砍到的鬼,都會消亡,只是被一個不會用的人拿在手裏,才沒有發揮其恐怖的實力。

那麽,現在的這個圓球,是不是也可以理解為,是和那把刀一樣的武器呢?

專門,克制鬼的武器。

想到這裏,猗窩座更加警惕了。

雖說達達利亞現在沒有拿出那個圓球,他的水刃也確實無法造成致命的傷害,但只要那個圓球在他身上,猗窩座就必須得做好被那個武器攻擊的準備。

不過如此警惕,反倒讓戰鬥失去了酣暢淋漓的意味。

在一次相碰之後,達達利亞有些無趣地拉遠了距離:“就到這裏了嗎。”

他甩了甩自己的水刃,擡眸望向猗窩座:“我知道我的攻擊無效,但這種生死間的較量總能讓我感受到喜悅。”

“我曾以為,你也一樣。”

“可惜,你並非如此,比起拋開生死的戰鬥,你心裏還有苟活之志。”

他取出「匣裏日月」,金色的圓球違反重力地漂浮在半空中,以一種奇異的速度旋轉著,上面的花紋仿佛什麽特殊的符號,帶著一股神秘的意味。

“既然是為了活著而戰,不用專門的武器,才是我對於對手的不敬。”

水元素借著「匣裏日月」匯聚,一點一點湧動著,達達利亞望向猗窩座,手高高擡起。

一條由水元素構成的巨大鯨魚在半空中凝聚,美麗中帶著致命的危險。

達達利亞沒有喊什麽招式名,也沒有扭腰,只是平靜地將手滿滿下壓,那鯨魚便仿佛突然擁有了重力一般,猛地墜落。

如鯨入海,濺起一地狂瀾。

而於這夢幻中,醜陋的惡鬼一點點消散。

但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抓住了記憶中少女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