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2/3頁)

再往裏走些,還能發現一個小小的木櫃,裏面藏著幾壇好酒。

睢晝唇瓣微微抿緊,看著神龕上小盒子的目光輕顫幾下,似有預感。

鶴知知背著手,在這房間裏顯得有些畢恭畢敬。

她慢慢走上來,小聲說:“宮變的那一夜,我在山洞裏發現了明哲君叛亂的證據,還有前任國師的一些遺物。”

鶴知知目光看向神龕後面放著的另一個木箱,輕輕道:“能帶回來的,都在那裏了。”

睢晝深深提氣,大步走過去,蹲下身來開啟那個木箱。

木箱中,擺放著一套經過修補的舊國師服,國師冠,還有一柄隨身的長劍,被豁開幾個口子,劍身已經被擦得鋥亮。

以及一些其它零碎物件,睢晝看了一眼,便足以確定,這都是師父的遺物。

那些物件仿佛承載著過去的記憶,也承載著對於已逝世的這個人全部的追思。

原先無從放置的那些傾訴和想念,現在都有了可以親眼看著、親手觸碰到的寄托。

鶴知知陪著他一起蹲下,在睢晝看著箱子裏的東西沉默不語的時候挽住他的手臂。

“師父的骸骨已經難以收斂,所以我讓人燒成骨灰,請進了靈骨塔,這樣能盡量完整地保存下來,我想如果是你的話,你也會選擇這麽做的,所以當時……就沒跟你說。”

鶴知知說著越來越小聲。

其實根本是沒有機會跟他說,那時候睢晝還被關在大牢裏,後來又發生了一系列變故……唉,不提也罷。

只希望她做的這些能讓睢晝高興一點,也希望睢晝不會怪她自作主張。

睢晝當然不可能責怪她什麽。

倒不如說,他一直想完成的夙願,也不過如此。

找回師父的骸骨,讓師父不再漂泊無依。

如今真相大白,師父也終於回了家,睢晝也成功以一己之力徹底摧毀了月鳴教,所有背負的重擔,都已經徹底終結。

余下要做的,便只有傾盡全力,保護好自己所愛之人,同她相依相偎。

睢晝心湖如地動一般震顫不已,緊緊擁住鶴知知的脊背,額頭用力抵在她纖薄的肩頭。

公主身軀嬌弱,卻是他唯一離不開的倚靠和羈絆。

鶴知知察覺到他難得的脆弱,也伸手回抱住他的脊背,相擁著不語。

過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時辰,長明燈的燭火左搖右擺地輕晃,似乎是在輕輕笑他們兩個。

鶴知知小臉一紅,伸手推著睢晝的肩膀,要把他推開。

睢晝哪裏會肯,手上用力,將兩人貼得更緊。

鶴知知羞窘得快要炸成煙花,用力猛推,終於掙脫出來。

睢晝一時不防,差點往後跌了一個趔趄,十分委屈地看著她。

“師、師父跟前,不得放肆。”鶴知知連吸氣都緊張,話也說得磕磕巴巴。

睢晝一怔。

平日裏果敢明媚的小公主,這會兒害羞得像一朵清晨剛剛綻放的小白花,乖巧柔軟得不可思議。

是因為在師父眼前麽。

睢晝眉宇稍動,唇邊的笑意越來越深。

“殿下方才,一直在叫師父。”

鶴知知語塞,她其實也想叫前任國師的。

但是這不是顯得太生疏了嗎。

她只是為了照顧睢晝的心情。

睢晝揚眉:“殿下何時向師父拜過師門?我怎麽不知。”

那當然沒有了!鶴知知明知道睢晝是故意這樣說,但是擡眼看看神龕,又不好意思當著前任國師的面直接跟睢晝拌嘴。

於是只好又壓著聲音,弱弱地好似蚊蠅:“不是,我是,跟著你叫的。”

睢晝笑弧綻開,再度湊近,同鶴知知額頭抵著額頭,拉著她的手道:“你為何跟著我叫?分明還沒過門。”

鶴知知臉色爆紅,雙眼明亮得像是夏夜的星子,忽閃忽閃著就是不直視他。

一直以來,都是她壓著睢晝,她掌控著睢晝的反應。

現在被睢晝反將一軍,鶴知知羞窘之余,極不適應。

總想著找回場子。

腦筋飛速轉動,竟真的想出一個好主意。

“我知道了,我不跟你叫。我是跟點星叫的,總可以了。”

鶴知知飛快地說。

睢晝臉上的笑意瞬間收了起來,咬牙又很危險地看了她一眼,語氣森森地道,“你說什麽?”

鶴知知慫慫地縮了縮脖子,機靈地沒有再重復一遍。

睢晝瞧了她好一會兒,才終於放過她。

兩人又一起給前任國師上了香,在蒲團上跪坐著,說了好一會兒話,還給前任國師敬了幾杯酒,才拉著手肩並肩地出門。

他們走出這個小花房,周圍氤氳的夏日香氣讓人心魂都輕輕漂浮起來。

仿佛被愉悅的泉水包繞著,洗滌著,將過往的沉重統統洗刷幹凈。

三日後,京郊爆發大戰,睢晝率兵,以四萬守軍對陣端親王八萬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