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4頁)

他搖搖頭,不肯回答,只說:“傳言都是假的,你們總會明白的。”

“沒勁……算了,你真是膽小如鼠。”圈著裴緒的手紛紛收了回去。

裴緒呼出一口氣。

傳言還說公主經常強迫國師做這做那,可他方才看到的,公主與國師之間分明很客氣,一定是外人想多了。

睢晝同鶴知知走到一棵大柳樹下,樹枝遮蔽了外人的目光。

鶴知知柔和問:“是什麽事?”

睢晝咬咬唇,反問鶴知知,“你方才,為何與裴公子那麽融洽。”

鶴知知微愣,回道:“裴公子溫和知禮,並無討嫌之處,為何會有不融洽?”

睢晝臉色變了,急道:“那,你……”

他急得竟有些支吾,鶴知知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他的下半句,便接著說:“更何況,他們是新鮮出爐的進士,是母後親自邀入宮的客人,我總不可能對他們冷著臉。”

這句話在睢晝耳中,便是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了。

他的面色又柔和放松下來。他就說,知知都已經說了要對他好,又怎會把別人的地位置於他前。

得了知知的解釋,睢晝輕咳一聲,又端起清風明月的姿態,表示自己十分大度,絕沒有拈酸吃醋:“嗯,我自然知道。我沒有多想什麽,你放心。”

什麽意思?

鶴知知一頭霧水,疑惑地瞅著睢晝,她想起另外一事,問道:“大泗城中的邪教徒,已經找出來了嗎?”

睢晝微微一頓,搖搖頭:“他們從外表來看跟普通人一樣,並沒有特殊的標志,一時之間很難分辨。”

“那怎麽辦?”

“只能等到他們下次再有動作,憑借線索和證據去捉人。”

鶴知知暗暗咬牙。

“好。如果有什麽新的線索,也要告訴我。這些人危及國家福祉,必須要防。”而且也把她害慘了。

睢晝又點點頭,猶豫地說:“其實我……”

鶴知知擡眸看著他。

“算了。”睢晝明顯把話咽了回去,微微一笑,“沒事。”

鶴知知更覺奇怪。

睢晝從來不曾吞吞吐吐,這是怎麽了?

但睢晝不說,鶴知知也不好再問。

風吹著柳絮簌簌落到鶴知知的發間、頸間,有些癢。

她低頭去拍,但頸後看不到的地方不好處理,總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下去抓癢,只能忍著。

指腹柔和的溫度從頸後劃過,激起一片戰栗,鶴知知猛的縮了縮脖子,擡頭瞪著睢晝。

睢晝正收回手,手指上沾著一片柳絮。

他發現自己被瞪,眨眨眼回視鶴知知,無辜。

鶴知知伸手捂住自己後脖子被摸過的地方,壓下那種心口不自禁微顫的感覺,慌張地後退一步。

“我,我要走了。”鶴知知轉身走了幾步,又停下腳步轉回來,將手裏的那盤點心塞給睢晝,“給你吃。”

說完急匆匆地走了。

走出老遠,鶴知知才擡起手背,貼著自己的臉頰,給臉頰降溫。

睢晝是不是有點……呆啊。

鶴知知想著。

他難道真的一點不介懷嗎?明明見過她獸性大發的樣子,還敢跟她這樣接觸。

剛剛被睢晝的手指碰到後頸,那種感覺……很難表述,有些害怕,又有些想要他再多碰一點。

後頸連著脊背,那關節正是要害的地方,觸感極為鮮明。

鶴知知抿緊唇,反手摸到背後,用手指反復擦拭那塊皮膚,也似乎難以將睢晝留下的觸感抹去。

她還是太高估了自己,她怎麽會覺得,在睢晝面前,她能做到古井無波、無動於衷?

鶴知知深吸一口氣,只想趕緊離開芷荷宮,以免再和睢晝碰上。

好在她終於想起來,之前無歧匠人讓人來給她捎過口信,說是有新研制的一物請她去看,她還一直不曾有時間去。

趁現在這個機會,不如幹脆去文六所探望無歧匠人。

到了文六所,鶴知知見無歧匠人住的院子很整潔幹凈,看來下人們每日都有仔細打掃。

鶴知知便取出錢袋,賞了一錠銀子給門口的小太監。

小太監不敢接,跪下來謝恩道:“無歧匠人是殿下帶回來的能人瑞士,小的們自當盡心竭力照顧,不敢領賞。”

鶴知知笑了下,叫他起來,把銀子拋給他,自己轉身進屋。

屋中,無歧匠人還在忘我地磨著一塊木料,木屑到處飛揚,還沾了些許在他的白發上,呼吸中也不免摻進一些,他卻不以為意,磨得十分陶醉。

小太監在旁邊唱喏了一句,無歧匠人才反應過來,轉動著腦袋,往後“看”來。

他雙眼不能視物,精神頭卻不比常人差。

至少比鶴知知最開始把他帶回來的時候,要好上十數倍。

“殿下!”無歧匠人大喊一聲,“來得正好哇,殿下。”

鶴知知含笑朝他走進,一邊道:“這個正好是怎麽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