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第3/4頁)

只是傅天河的傷口實在太深了,鐵銹很臟,萬一傅天河感染了破傷風,在等不到救援的情況下,能不能活著都得打一個問號。

這是一個概率問題。

但陳詞不想用傅天河的命當做賭注。

陳詞擰開第三瓶飲用水,他喝了一口存在嘴裏,鼓起臉頰漱了漱口,再吐到一邊。

下一秒,少年低下頭,柔軟的嘴唇碰到傅天河還在流著血的傷口。

濃郁的Alpha信息素湧入口中,竄向鼻腔,沖擊著大腦,那是如午後森林般安然溫暖的琥珀木香,仿佛能夠驅散海水雨水的透骨冰冷,徹底點燃整副身體,燃燒殆盡。

“九月?!”

傅天河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他下意識就要抽回手,被陳詞拽住了。

他清晰感覺到陳詞稍微調整了一下位置,柔軟舌尖掃過疼痛的狹長傷口,之後便是輕柔的吮吸。

流出的血被Omega吮走,唾液沾染在傷口表面,一時間傅天河都忘記了呼吸,他無數次幻想過九月的嘴唇會是怎樣的柔軟,卻沒想到竟真有一天能夠親自感受到。

……摩挲在他掌心。

陳詞擡起頭,將嘴裏的血吐掉,他重新漱口,接著再度吮上傅天河的手心。

Omega的信息素從傷口進入,被血液循環帶去全身,只是相當微小的量,卻足以讓Alpha從心底裏顫抖。

陳詞鼻尖蹭在傅天河的掌根,低垂的眼睫輕掃在Alpha腕上,濕透的衣服黏在他身上,和大多數Omega一樣,陳詞的骨架小,顯得格外單薄,像是一只乖巧埋頭在傅天河掌心裏的小貓。

但傅天河知道,這幅看似脆弱的身軀下,隱藏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巨大能量。

陳詞來來回回弄了五六次,最後他再擡起頭時,傅天河的傷口呈現出某種粉白,已經不再流血了。

陳詞再度拿起酒精給傅天河沖洗消毒,只是這一次,他握著塑料小瓶的手止不住顫抖。

少年的臉頰泛起一抹潮紅,他垂著眼,也就無從叫人窺見琥珀色眸中漫上的淺淺水光。

陳詞蓋上剩下的半瓶酒精,用鑷子捏出藥棉,給傅天河擦凈傷口旁邊的液體,又拆開繃帶。

已經不需要再上藥了,接觸過他的唾液之後,傅天河的傷口會很快愈合。

隨著包紮的進行,陳詞抖得越來越厲害,最後將繃帶系上的時刻,他甚至不得不停下來,微微張著嘴喘息。

晚香玉的香氣突破頸環的束縛,迅速彌漫在兩人身邊,相比於之前淡淡的暗香,這一次的香氣更加濃郁膩人,發出再鮮明不過的信號。

——仿若無言的迫切邀請。

“好了。”陳詞把傅天河的手掌用繃帶包紮好,收回了雙手,他竭盡全力平復著體內有些陌生,但又不是完全陌生的感覺。

他重新打開醫藥箱,從最裏面拿出裝有抑制劑的藥瓶,倒出幾片白色的藥片,塞進嘴裏幹吞下去。

傅天河輕輕攥了下手掌,傷口還有些痛,但已經是輕微到可以忽略的程度了,比起自己,他更關心現在九月的狀況。

Alpha和Omega信息素正在迅速交融,傅天河屏住呼吸,控制著自己不去吸入更多。

地面上有很多他流出的血,正時刻釋放著琥珀木香,傅天河知道現在他們應該轉移位置,這裏不過是用來暫時躲雨的房檐,他們匆忙攜帶著物資爬上平台,還沒來得及查看具體情況。

傅天河強忍著將陳詞擁入懷中的沖動,他站起身,迅速走到建築緊閉的大門前。

這裏之前應該是石油探測平台,隨著海平面的不斷上升,周圍其余平台都被接連淹沒,只剩下了最高的這一座,最終同樣沒能逃離被廢棄的命運。

傅天河用力推了推大門,聽見刺耳的銹蝕聲響,大門盤絲不動。

他轉移目標,去看旁邊的窗戶,窗子已經臟到不再透明,很顯然早就沒人在了。

傅天河的手掌按在玻璃上,向側邊推動,他剛剛打開一條縫,窗戶就被卡住。

縱然情況緊急,他也耐著性子檢查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暴力解決很可能把窗戶整個卸下來,到時候就沒法遮風避雨了。

大量蟲子的屍體落在槽內,牢牢將窗戶卡住,傅天河把甲蟲屍體全都清理掉,再去推時,窗戶發出刺耳的聲音,但終究還算順暢地打開了。

“九月!”

傅天河擡頭喊了一聲,陳詞仍舊坐在原地,低垂著頭,大聰明似乎察覺到了什麽,擔憂地趴在他身上,試圖用自己的身體溫暖主人。

傅天河快步過去,拽著陳詞的胳膊讓他起來,陳詞的腦袋昏昏沉沉,兩條腿都有點使不上力氣。

他本就身心俱疲,更別說還直接攝入了Alpha的信息素,就算每一次都及時地把血吐出去,也仍讓信息素進到了體內。

——冷,又好熱。

傅天河攙扶著陳詞走到窗邊,最後幾乎是攔腰把他半抱著:“先進屋,裏面會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