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3頁)

——如果這礦車之前出過事,他為什麽還敢帶自己來?如果沒出過事,那又為什麽要戴安全帽?

帽子扣在頭上,戴著就戴著吧。陳詞稍一研究,自己把安全帽的帶子系上。

傅天河看他戴得不好,沒有習慣性地直接上手,而是詢問道:“我幫你?”

陳詞沒讓他碰:“我自己來。”

傅天河被拒絕,倒也沒生氣,他告訴陳詞應該怎麽弄,看陳詞自己重新整理好。

總之,最後陳詞和傅天河每人頭上一頂安全帽,坐上了礦車。

和大多數過山車一樣,礦車一排能坐兩人,等待其他人上來的時候,傅天河左右看了看,轉過來問坐在他右邊的陳詞:“咱倆能換個位置嗎?”

沒等陳詞問,傅天河就指指他右邊的假眼,不太好意思地解釋道:“我不太能看到右邊的東西,你在我左邊,如果有什麽情況也好及時看到。”

陳詞愣了下,隨即他點頭應了聲好,和傅天河互換位置,坐到他左邊。

工作人員過來給他們檢查安全帶,陳詞頭戴安全帽,抓住前方的金屬欄杆。

很快礦車啟動的聲音響起,礦車緩慢地向上爬升,在到達頂點時幾近停滯,然後瞬間加速,呼嘯而下。

其他乘客的尖叫聲此起彼伏,旁邊傅天河興奮地和他說了些什麽,陳詞沒聽見,他耳邊全都是獵獵的風聲。

腎上腺素前所未有的飆升,感覺是那麽奇妙。

心跳加速,呼吸屏住,陳詞忍不住更緊地抓住拉杆,抿著唇不發出丁點聲音,加速度就要剝奪對身體的控制權。

礦車傾斜著沖進隧道,氣壓的驟然改變讓耳膜嗡鳴。

幾盞小燈掛在壁上,這一瞬陳詞真正意識到自己正在機械之物的腹地,一切都在震動,零星的碎屑從頂部掉落,砸在安全帽上。

十幾秒後,眼前又重新亮起來,嶄新的區域呈現在陳詞眼前。

他們離開了13號信息處理區,沿著曾經運輸物資的軌道,來到了旁邊的能源選洗區。

在這裏,大量能源經過采樣檢驗,再被提純送往動力室。

陽光無法到達的地方,陳詞第一次看到了信標辰砂真正的樣子。

充斥著藍色液體的管道四通八達,它們從至深的海底抽取而來,數百年來流淌在辰砂的血管中。

人們在下方建立城市,在瑩藍的光芒和信標運行的聲響中,習以為常地生活著,盡可能開發每一寸空間。

三分鐘後,礦車減速,回到信息處理區的樂園,停在了初始位置。

傅天河意猶未盡地解開安全帶,拍去落在肩頭的粉塵,對陳詞道:“怎麽樣,還不錯吧?”

陳詞點頭,他松開抓著欄杆的手,掌心裏全是汗跡。

這是害怕了嗎?

傅天河將一切看在眼裏,忍不住暗中發笑,不愧是九月,就連害怕的時候都一聲不吭。

他到底在期待些什麽呢?

傅天河就要下車,陳詞卻沒有起身。

他在外套上擦了擦手汗,琥珀色的眼望著傅天河,終於開了口:

“還能再來一次嗎?”

.

而在他們頭頂三千米處。

陳念被智能管家吵得忍無可忍,憤怒地睜開惺忪雙眼。

和大多數同齡人一樣,晚上是陳念玩得最歡的時候。

因為工作性質特殊,他回家時間本身就比較晚,還經常自己鎖上臥室門,搞點睡前活動。

昨晚他喊著沙弗萊去外面花園逛了一圈,回來後也沒接著休息,又按照自己的生活習慣造作到了半夜,才躺倒床上。

結果一大早智能管家就開始叫他起床,陳念蒙上腦袋權當聽不見。

奈何這東西一直吵個不停,陳念又實在找不到它的開關在哪兒,只得屈服。

“殿下,半小時後您還有鋼琴課程。”

陳念對音樂的造詣只有夜總會裏打碟,他眉頭緊皺地翻了個身:“我不舒服,今天請個假。”

“您不舒服?請允許我立刻聯系實驗室,為您做詳細身體檢查。”

“不用,多睡會兒就好了。”陳念閉著眼,道,“這幾天的課程全都給我推掉,等下周再補。”

智能管家:………………

智能管家照顧了陳詞這麽多年,頭一次遇見這種情況,鑒於陳詞之前從不說謊,管家根本沒想到陳念在裝。

它思考片刻,取消了接下來四天的所有課程。

“今晚的皇室晚宴——”

“沒事,那個不用取消。”陳念就等著晚宴呢,怎麽可能把它推掉,“沙弗萊已經和我說好了。”

智能管家不再多言,陳念終於能夠繼續再睡。

等他再度醒來,已經十點多了。

陳念磨磨蹭蹭地起來,早上七點沙弗萊發來消息,說下午四點四十分會接他去宴廳。

早飯正好和午餐一起吃了,陳念坐在桌邊,邊吃邊在終端上輸入日志,他答應陳詞會記錄互換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