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第2/3頁)

我知道怎麽解除別人的警惕心,跟別說這個人可能是“我”。

我知道我的性格,我知道我喜歡什麽,我討厭什麽。

“另外,避而不談證明你對我剛才的話表示回避嗎?”我說道,“我覺得我們應該坦誠對話。我有個神奇的想法,需要你告訴我,對不對?你是不是我?”

“如果我說不是的話,你也會相信嗎?”

“我帶了蛋糕。”我看向高山大輝,說道,“我可以用你的唾液去檢測。你知道我可以用其他很多的手段,但是我是故意做給你看的。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我,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助的嗎?僅此而已。”

“你為什麽會覺得我是你?”

“如果你在試圖換個話題,這句問話的時機錯了,應該發生在我說出那句話之後,你應該還要露出相應的表情才對。”

高山大輝擡起雙掌。

這是典型的投降姿勢。

當然這裏面表示投降的心理占有多少,是另外一件事就是了。

不過,不知道其他人會怎麽想,但是當別人做出教科書一樣的舉動時,我會覺得很神奇,也會覺得很有趣。我在這裏開了一個小差。

“要我撕開□□嗎?”高山大輝說道。

“不用了。”我不習慣對著我自己的臉。

高山大輝此刻笑了一下,說道:“你應該能感受到我每天的心情,有時候會有一瞬覺得是在照鏡子,但是你動起來的時候,我會覺得原來這真的很難受。”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被他戳中了笑點,因為我非常能夠理解這種感受。這不是好笑的事情,但我覺得很有趣。這種感覺很有趣。

人本身就算願不願意坦誠承認,他或她潛意識裏面都會覺得自己是特殊的。當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出現的時候,他的這種特殊性就被否定掉,因此他會本能地覺得難受,很不舒服。不用說,這也是人從心理否定拒絕克隆人的原因之一。

高山大輝看著我笑完之後,才接著說道:“你看起來一點煩惱都沒有,甚至還有點怪。很少人會覺得這個有趣。”

“我和陣平有一次去看了午夜電影,關於美國三K/黨的黑色幽默電影,因為太無聊了,我們兩個一直睡到了結束。醒來之後,我們兩個都笑起來了,立刻和萩原講我們看到一部非常糟糕的電影,我們兩個都看睡著了。你知道萩原說什麽嗎?他說他也想試試看,一定很有趣。”

“被你這麽一說,確實挺有趣的。”

“你會懂的。”我肯定地說道,“我該怎麽說呢?”

我把日語換成漢語,與高山大輝繼續說道:“我對你感興趣。我真的挺感興趣的,該怎麽說呢?因為我知道你和琴酒要了炸_彈,還委托泥參會調查外守一。你的目的是什麽呢?”

“很顯然外守一的事件和諸伏有關。”

“很顯然的。”

我繼續等著他說,但是他看著我,似乎在說明他的話已經結束了。

老實說,我不喜歡他這種說話方式,他在引導我說出我自己的想法,而不是給出具體的答案,或個人的想法。當我想要具體的答案時,我很明顯地感覺到對方只是在幫助我塑造出我要的答案。然而不幸的是,這種感受一出現,我似乎多少能夠理解我平時總不會直接給別人答案的行為,原來是這麽令人討厭的。

喜提一缺點。

我擡手說道:“所以你的目的是什麽?”

“你只要這個回答就好了嗎?”

“如果我可以多問一些的話。”

“你當然可以多問。”

但你看起來不像會很配合。

我在心裏說道。

保持一種輕松愉快的語調,這種是最容易塑造友好且和諧的聊天氛圍,而且這隨時可以轉變成不留情面的審訊。我不會用這一套在高山大輝身上,因為他完全不會吃這一套,就像是如果有人試圖對我不利,我是不會等著坐以待斃一樣。

“所以,你的計劃是什麽樣呢?”

“我並不想驚動任何人,如何讓事情變得最自然無比,接受起來也毫無困難,卻又成功地解決問題。這是我的目的。”高山大輝說道,“你應該知道諸伏現在正在比較困難的時期吧?你也應該知道,格式塔療法中有一種方法非常適合他的情況。”

格式塔療法不同於精神分析療法,它不愛提及潛意識,也不喜歡探究被咨詢者童年的過往。它強調現在,認為人會逃避表達讓自己感到不愉快的事件,正如諸伏景光這樣不會願意提及對他造成傷害的時間。因此這個治療的目的是為了整合全人,察覺自我。常見的技術有空椅,心理劇和尖叫療法。

很顯然,高山大輝很可能是要用心理劇去讓諸伏景光重返當年的經歷,讓諸伏景光可以克服過去的陰影。這種做法其實發生在普通朋友之間的話,我覺得很正常,甚至可愛,但是,這個想法是由未經過當事人同意的心理咨詢師主動提出來的時候,我感覺到無比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