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3頁)

我又不是催眠大師米爾頓·艾瑞克森,而且現在也不是那種能讓人放松的情境,對方要是有意識抵抗,就算用言語主導,我也不一定能做到催眠。

“那是他被下了強烈的催眠,但催眠裏面有他的限制,如果超出了他能夠接受的範圍,他也做不了。我只是在引導他的想法而已,不是在催眠。我要找得到對方的症結。”我解釋著,突然覺得松田陣平說的也是一種思路,我可以對作案者進行催眠。

“那你想怎麽做?”松田陣平問道。

我說道:“既然犯人對外人有警惕,我就加入對方。”

我說到這裏的時候,就看到松田陣平的腳步開始朝外了。我回想他剛才的問話裏面,說的是“你”。他似乎已經知道我的想法了?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兩條平行線在某處實現了不可思議的交匯。

我繼續說道:“再來,現在島上是有兩方外人。我們待在其中一方,且是持有大量殺傷力物品的一方,反而比較安全。”

松田陣平上身不動,盯著我說道:“你確定你要去?”

“我要去。”

我肯定地說道。

“好。”

一個字。

毅然決然。

擲地有聲。

——我是場景的分界線——

訓練營外已經是燈火通明,很顯然是因為康田大叔成功地打開了島上的緊急備用電源。我在回訓練營中央大廳之前,我們遇到了逃出來的淺井成實。要不是事先排除了他的嫌疑,他很可能現在就被反綁起來了。當然,如果他真的是罪犯的話,事情也可以告一段落了,可惜沒有那麽如意。

松田陣平和淺井成實依舊待在訓練營監控攝像頭外,而我則一個人走向中央大廳的方向。原先說過,中央大廳深高闊空,卻只有兩扇門進出,現在這兩扇門被鐵柵欄給封住了,一雙雙眼睛從門後望了出來。

我望向攝像頭的方向,裏面透著一點紅光,就像一只冰冷嗜血的眼睛。

“我們要不要談一下?”

我做了一個交談的動作,然後雙手擡起來表示我的無害。

當然在我的衣服底下,是一套原本他綁在淺井成實身上的炸_彈,如果他願意,可以隨時引爆。這個炸彈也解決了我對犯罪者如何控制分散的人群的疑問。對方用的是倀鬼策略(我自取的)。所謂倀鬼,指的是被老虎咬死的人化成的鬼魂。它們會幫助老虎繼續害人。這來自於為虎作倀這個詞。通過綁在弱者身上的炸_彈控制對方,去接近靠近其他離散在外的人,並且把他們綁起來。如果他們反抗就直接引爆炸_彈。但好消息是,我們知道對方確實只有一個人。

“如果你想要調查森澤愛繪的死因,我肯定你需要我的幫忙。我是日本最大的綜合研究所之一的成員,主攻心理學,我能測謊,也協助過警察破過幾起案子。如果你想要的是一個真相,你需要我的幫忙。”我頓了頓,繼續說道,“我相信你並沒有想過要殺害無辜的人。我只想幫助你。”

如果真的想要無差別殺人,那麽他沒有理由把月島凜擺成懺悔的姿勢。

這太麻煩了。島上一百三十多人他擺得過來嗎?

“我們交談一下吧。”

我對著攝像頭繼續說道。

良久。

我也不知道這算是多久,但是等了相當長的時間。長到我都在懷疑他是擔心我其實是個一看到他就會撲上去,不怕死的敢死隊員,還是他不想聽我廢話,打算直接把我炸了?

廣播在走廊上響了起來。

“到三樓數學教室來。”

對方的聲音十分低沉疲憊。這樣的聲音相當讓我驚訝。我以為剛殺過人,或者剛執行了這樣大膽又謹慎的計劃,哪怕是在夜裏,精神也應該相當亢奮,或者非常警惕。這聲音在我聽來相當自暴自棄。

我出發前飛快地看了一眼被關在中央大樓中的學生和老師們,其中還有醫護人員,用口型跟他們說了一句沒事的。也不知道多少人能夠從中得到安慰,但是好歹將事情推向了己方可以掌控的程度。

我之前用過那間數學教室,聽說是給特選的學生補習用的。所以它並沒有很大,大概四張榻榻米那麽大。我一拉開門,就得面臨可能得和他面對面的情況。窗戶是毛玻璃,看不到裏面的情形,但是透出了光,說明人已經在等著了。

難道對方是一個對外界十分敏感的人?會更喜歡待在小房間裏面?

我正打算打開門,右前方的階梯教室裏面傳來幽深的聲音:“過來這邊。”

……

基本都控制整個訓練營了,還要用廣播聲東擊西,混淆視聽。

他並沒有開著燈,但窗戶外透出了晦暗的天光。我可以看到瘦弱的白發男人坐在講台正中間,不透明的講桌擋住了他垂下的雙手和下半身。但他在我進門的時候,有注意到他掃了一眼狡黠,這足夠說明他底下也藏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