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第2/3頁)

“你還在找什麽?”

諸伏景光覺得東西都撿完。

“還有一張不見了。”

東西往下掉的時候,我先確定掉了多少,掉到哪裏去,才開始下樓的,否則到樓下的時候,視角受限,可能找起來會變成無頭蒼蠅。他們把表格拿給我的時候,我還確定了名字。一起飛出去的,都應該是前面的,排在前排中間的一個表格不可能反而被壓在箱子裏面。所以,沒有看到該有的人名時,我確定有一張是不見了。

諸伏景光也沒有懷疑我的說辭讓我數數看,而是擡起頭,打量著周圍。我們正中間有一棵樹,也有四米高。諸伏景光指著樹,說道:“不會是掉在樹冠上了吧。”

我跟著擡頭。

擡起頭的時候,我的絕望也跟著擡起來。

“不要吧。”

我還沒有點亮爬樹的技能。

我看了一眼樹與樓台的距離,又看向操場方向,雖然已經隔了一道墻了,但遠遠就聽到警員們操練的口號聲。我說道:“我把紙箱子先拿上去,在樓上看會比較清楚,剩下的我可以自己做。諸伏同學你歸隊吧。”

“沒關系。”諸伏景光幫我把箱子先抱了起來,“你不是因為抱不動才把紙箱放在台上休息嗎?我幫你。”

他自己根據支零破碎的線索構成了完整的邏輯鏈,我在他心目中是那麽瘦弱的人嗎?我也不好糾正我把箱子放在台上的理由。

“那麻煩了。”

我抓著樓梯扶手在前面領路。在我兩步當做一步走到樓上的時候,諸伏景光跟在後面穩穩當當地抱著箱子跨步,走得比我還快。走到樓梯口或者轉角的地方,他還特意停下來等我。

我原本跨樓梯是要節省諸伏景光的時間,但是他走得比我還快,下意識就想要和他較勁,結果在樓梯上就刻意使勁,結果爬完一樓,我就覺得自己要開始喘了。為了避免被看到體能短板,我硬氣地說道:“你先走,不用等我。”

“我不知道送去哪裏。”

“……”

完全無法反駁。

我們到了二樓後,也就是我之前站的位置,看到掉下的一頁確實掛在樹上,在樓下看反倒是視角盲區。諸伏景光反應很快,說道:“我去教室把清潔玻璃的伸縮杆拿過來弄一下。你等等我。”他行動速度非常快,我完全來不及攔住他。

我覺得,我昨天塑造的穩重助理老師形象在今天就全毀了,上面還要增加一些類似體能廢物,反應遲鈍,笨手笨腳的標簽。

評估表到手後,我連忙對諸伏景光道謝,我是個只會說謝謝的復讀機。

諸伏景光笑道:“我小時候經常和Zero到處玩,爬上爬下,打羽毛球的時候,把球弄到高處的事情經常發生。”我知道他這麽說是在降低我對麻煩他時產生的負罪感。還沒有等我反應,他在我視線中,直接彎腰抱起紙箱:“麻煩在前面帶路了。”

難怪那麽多女生喜歡諸伏景光了。

隨時隨地都在關心別人,注意別人的難處。

我說 “謝謝”都已經說累了。兩個人站在一起不聊天,總會有一點尷尬。但我平常也不說話,要真說話,總會有帶點專業習慣。

我問:“你和降谷同學小時候就認識了?是因為家住得近嗎?還是因為是同一個學校?”

諸伏景光笑了笑,說道:“住得比較近,基本也都是同校。”

“你們關系真好。”

我話是這麽說,但我注意到他在對“學校”“童年遊戲”“夥伴”用詞自然的同時,對“家”的用詞稍有回避。難得他開口聊天了,我又趁著氛圍不錯,繼續問道:“那你和降谷誰大誰小?”由生日引出諸伏景光關於家庭的一些話題。

我記得以前看漫畫,裏面講過諸伏景光和他哥哥是長期分開的。

“我是五月生,Zero是七月,所以我會比他大一些。你呢?”

“我是三月的。”

我剛想問他們一般怎麽慶祝生日,諸伏景光因為我的回答,頓時驚了一下:“那不是本月嗎?你的生日過了嗎?”

“我生日還沒有過,但我一般不慶祝生日。”

其實後面一句有點自作多情,但我就怕諸伏景光人太熱心,想要給我準備。

“為什麽?”

以前就遇到差不多的情況,這種不容易解釋。

我說道:“這和我媽媽有關系。我從出生開始就沒有慶祝過一次生日。”

我才剛說完,諸伏景光從只言片語中意會,說道:“抱歉,提到你的傷心事。我不知道令堂過世了。”

“不是不是。”

文化差異而已。

只是文化差異問題。

我之前有說過,我老家保留了很多傳統文化特色。比如說,我出生的時候,我在醫院把我的出生時間證明登錄為農歷生日。如果真要慶祝生日的話,得算農歷生日,不能根據國歷來計,所以不留心的話,我根本不知道我到底什麽時候生日。每年都得查,這很麻煩,這是一點。第二件事是,我們那邊不興給年輕人過生日,我媽小時候就跟我說了,沒到六十歲前不能慶祝生日,否則以後會短命。所以,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吃過自己的生日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