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葉拂現在就想問一句, 這瓜,它保熟嗎?

這畫面到底為什麽會被她看見??

呂成寒就像著了魔一般,拿著把劍四處揮舞, 見人就殺,所過之處血流成河,橫屍遍野, 仆役和族人皆驚恐地逃竄, 驚呼求救。呂成寒見狀, 竟然放肆地大笑了起來,血濺了他一身,隨著他的走動, 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哈哈哈哈哈哈!”

他狂笑著, 越來越濃郁的血腥味讓他變得極度興奮,就好像他並不是在殺人, 而是在玩一個很有趣的遊戲。

作為一個旁觀者, 葉拂看得都不停地皺著眉,這是在殺人呢, 還是在切菜呢?

呂成寒是元嬰後期的修為,與修真界真正的化神期高手比起來自然算不上高,但他卻是現今呂家修為最高的家主,整個呂家找不出一個能和他抗衡之人。而且葉拂看得出來,他的招式很淩厲,呂家向來以符箓之術聞名,其族人也符修偏多, 但這呂成寒此時用的卻是一把劍, 而且他的劍招絕對不輸任何一名劍修, 一招一式都透著一種淡淡的邪氣, 他真正的鬥法實力似乎已經超出了元嬰後期的水平,即使是對上化神初期的修士,他也不會落下風。

在單方面的屠殺下,呂成寒很快就將整個呂家殺空了,他拿著劍,漫無目的地在院子裏到處亂竄,似乎已經完全神智不清了。

而就在這時,葉拂看到了呂言。

少年不知道是從哪冒出來的,踏過地上的鮮血和屍體,一步步走來。

這場滅門慘案中,除了呂言,所有人都死了,葉拂正在思考呂言到底是怎麽活下來的,便見他走了過來。

難不成這呂成寒還殘存著最後一絲良知,見到自己親兒子來了,為了保護兒子,他自殺了?然後就有了呂家慘遭滅門,但只有呂言一人活下來這種結局?

但很快,這個猜測就被葉拂否定了,因為她看到呂成寒舉起了劍,向呂言殺了過去。

果然,虎毒不食子什麽的,在真正的禽獸身上是完全不成立的……

看著自己的父親舉著劍猙獰的殺過來,呂言卻絲毫不慌,他冷冷地看著呂成寒,眼底滿是厭惡和怨毒之色。

接著,他便從袖中掏出了一個小玉瓶。

葉拂又驚了,那個小玉瓶不就是關押螭龍元神的那個嗎?這玩意兒居然被呂言從地底的石室給帶出來了!葉拂覺得自己好像隱約能猜出後續的劇情了。

呂言舉起小玉瓶,開口問道:“前輩,你會如你所說,幫助我殺死呂成寒的對吧?”

老者的聲音從小玉瓶中傳了出來:“那是自然,本座可是上古魔龍,區區一個元嬰後期還不放在眼裏,你只需將玉瓶打碎,讓本座附於你的識海之中,本座便可輕而易舉地將呂成寒殺死。”

老者前半句話帶著自信和驕傲,後半句卻透著壓抑不住的興奮和期待。

呂言咬牙猶豫片刻,便猛地將手中的小玉瓶摔在了地上。

“砰”地一聲脆響,小玉瓶與地面親吻的瞬間便四分五裂了,與此同時,一道半透明的靈印也瞬間裂開,化為點點破碎的靈光。

葉拂看到一團黑氣從碎片之中沖了出來,黑氣團繞,很快就聚集成了一條黑色的猙獰惡龍,惡龍剛一出現,便朝著呂言纏繞而去,呂言絲毫躲閃的意思都沒有,甚至張開了雙臂,迎接著黑龍。黑氣一圈圈的盤繞而上,又化為絲絲縷縷,從呂言的七竅鉆進了他的身體,這過程中,他的臉上隱隱出現了痛楚之色,很快,黑龍就完全鉆進了他的身體之中。

而這時,呂成寒也沖到了他面前,沾滿鮮血的劍,朝著他的心臟就猛地刺了過來。就在劍尖即將觸碰到呂言的瞬間,他突然睜開眼睛,一道暗紅色的魔紋在他眉心處裂開,他的瞳孔之中也射出了暴戾的猩紅之光。

少年仰頭發出了一聲龍吟,那龍吟之聲仿佛能穿透靈魂一般,令人頭皮發麻,呂成寒也被這一聲震得整個人僵在了原地,竟然絲毫都無法動彈了。

少年看向了呂成寒,只是他的眼神卻不再是呂言原本的神態了,而是某種極度狠厲,極度陰邪,又非常老成的神色。

“呂成寒,本座警告過你多少次,天魔偷元功副作用極大,反復使用容易走火入魔,你怎麽就是不聽呢?”

呂言開口了,只不過從他口中發出的卻不是他原本的聲音,而是那名老者的聲音。在他強大的威壓之下,呂成寒絲毫無法動彈,他神色間的癲狂之色也終於慢慢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極度的驚恐。

呂言冷笑了起來:“呂成寒,你現在已經對本座完全沒用了,當初讓你將本座從玉瓶中放出來,你非不聽,對本座多番懷疑,若你從一開始就聽從本座的指示,又怎會落到如今的地步。”

說著,他便哈哈大笑了起來,甚至頗為喜悅地低頭觀察起了自己的身體和四肢:“本座只能將主意打到你這個兒子身上了,好在這個小子對你的恨意已經超過了他對我的懷疑,即使知道與我合作風險頗大,但只要能殺掉你,他已經什麽都不在乎了,只不過,”他眼中邪氣一閃,幸災樂禍道,“若這小子知道他母親的死,有一部分也是因為本座,若非本座將天魔偷元功傳授給你,又怎會有後面的事,到時他又該如何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