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這要是恢復記憶,陶紙還能活嗎?

少年捏著一本數學書, 敞開的書頁中還有批改修正後的錯題。

他的臉陷在柔軟的枕頭中,枕巾上的花紋和靳遼床單款式一模一樣。

陽光落在他的發梢,淺淺的呼吸聲, 淡色的唇瓣。

仿佛下一刻,他就要睜開眼睛朝人淺笑。

靳遼低聲呢喃:“陶洛。”

記憶和實際情況產生了偏差。

被自己視作一事無成的廢物,莫名闖入了他的生活。

廢物……

初戀……

靳遼再看看自己的床單:“陶洛睡過我的床, 媽, 為什麽你不把床單換了?”

靳夫人啊了一聲:“靳遼, 你忘記了嗎?當年是你說的,不要換你的床單。”

靳遼心口一緊。

靳遼低頭:“我要弄清楚這一切。”

他給白傅恒打去了電話。

響鈴三秒後, 白傅恒掛斷了他的電話。

靳遼:“……”

“哪裏有空接你的電話。”白傅恒掛斷來電並麻溜地再次拉黑他,一臉陰沉地看著面前的陶洛:“我剛才問你,你老公是誰, 你不知道?”

陶洛眨巴了一下眼睛。

白傅恒無語。

“你不是說你有老公嗎?”

陶洛再眨了眨眼睛。

自己說過嗎?沒有吧。

陶洛頭冒問號,窘迫地問:“哎?哥哥怎麽知道我喜歡男人了?”

自己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啊。

沒出事前,哥哥好像是發現了端倪,試探性地問過幾次, 都被自己糊弄過去了。

因為哥哥是個直男, 而且不喜歡和gay往來,為了讓他不覺得膈應陶洛才隱瞞下來的。

白傅恒狐疑地看著陶洛:“我當然知道了。等等……”

“你所謂的記起來,記憶不會還停留在十八歲的時候吧。”

白傅恒篤定地說:“那幫助你的術士是不是我?!媽的,我記不住了,我也入局了!”

“那你老公呢?!”

陶洛被他搖的頭暈:“我哪裏來的老公, 我就只有個暗戀的對象。”

白傅恒打破砂鍋問到底:“那你暗戀對象呢?是我嗎?”

陶洛面上紅通通,眼神飄忽:“記不起來了, 這個不重要了吧。”他覷著白傅恒,哥哥是個直男, 而且聽人說還有孩子和情人了……

陶洛十指對戳,當年和靳遼袒露真相遭受的心理陰影太強了。

——不覺得惡心嗎?

——你和我說這個,還指望我給你出主意?

——我們不要再往來了。

賀倡還因此跑去和靳遼對峙,據說差點動手。

靳遼的行為給陶洛上了一課。

世界上還有很多人不能接受同性戀。

就算單純做朋友也不行。

陶洛不敢和哥哥說自己喜歡他。

因為自己試探過白傅恒。

白傅恒曾說:“我其實想要個乖巧又好看的老婆,每天都很喜歡粘著我,睡覺一定要我抱著,每天我出門前都要給我早安吻的那種。”

自己說:“感覺我性格很像啊。”

白傅恒笑著回:“你要是個女的就好了。”

陶洛心裏打轉轉。

就沒辦法啊……自己是個男的,偏偏白傅恒又是個不彎的直男。

陶洛哦了一聲:“真想不起來了,可能是溺水缺氧後遺症。另外,哥哥,我已經想好了,我要當個窮兇極惡的人,氣死他們。”

白傅恒用力地揉了揉他的頭發,嘖,氣死別人還是可愛死別人?

哪有人嘴上罵罵咧咧說要當個壞蛋的?

白傅恒再繼續說:“我有事得和你說清楚,你信不信。”

陶洛仰著小臉:“哥哥說什麽我都信!”

白傅恒心口一顫。

真好騙啊。

白傅恒把陶洛死後的事情初步說了一下。

陶洛全程驚呼。

他倒也很快接受了現實:“這樣啊。”

“這樣啊~”白傅恒吊著嗓子,重復陶洛輕描淡寫的話,氣得咬牙切齒,“你當時把我哄得心花怒放,說忘記誰也不會忘記白哥的,讓我放心。”

陶洛的關注點跑偏了。

陶洛感慨地說:“原來別人說哥哥的情人和小孩子就是我和那一對送陰婚書的金童玉女啊。”

“我在和你說失去記憶的事情,你在糾結我的情人和孩子?”白傅恒敏銳地查探出不一樣的感覺。

小可憐蛋關注點不是他死而復生的橋段。

而是情人和小孩子。

白傅恒身子挪過去,靠近他,低聲問:“洛洛,你騙我說的老公不會是我吧?”

陶洛大氣都不敢出,憋紅了臉:“不,不是,我知道哥哥不喜歡男人的。”

白傅恒嗤笑:“那你臉紅什麽?”

白傅恒湊近他,假意要親他。

陡然停住了動作。

面前的小朋友一張臉漲成了粉色,耳朵,脖頸都是紅色,或許衣服下的肌膚都滾燙著。

微張的唇瓣裏頭藏著粉嫩的舌尖。

舌尖都在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