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跟我走嗎?(第2/3頁)

江嶼實在招架不住,只能把自己的手縮回來,無處安放,沒事找事地搖下車窗,“對,挺熱的。”

其實林瑟舟也熱,但他沒江嶼表現得明顯。

掌心的濕汗隨著新鮮空氣地灌入慢慢散發,但江嶼的心跳依然狂熱,林瑟舟悄悄盯著江嶼摩挲的指尖,喉嚨上下一滾,目光又不動聲色地投窗外。

窗外是盎然的春色,印著窗下的人也充滿璀璨生機。

不能看,容易心癢難耐。

林瑟舟準備給彼此轉移些注意力,他開口,說:“江嶼,咱們到哪兒了?”

江嶼說:“還有半個小時,咱們快到了。”

這車已經開了一個半小時,窗外掠過的景物對於林瑟舟來說是陌生的,但江嶼很熟悉,腦子裏全是定位。

林瑟舟又問:“怎麽把孤兒院安置在這麽偏遠的地方?”

“當年這地方也不算偏遠,是時代發展太快了,硬件跟不上速度而已,”江嶼的神魂總算歸位,他說話順了一些,“而且老頭那時資金有限,能買下來的地方位置都不好,再加上舊房改造、物件置辦、打點關系,等孤兒院正式落地,錢也花光了。”

“然後呢?”林瑟舟安安靜靜地聽江嶼說。

“那會兒我剛到孤兒院,只知道吃和睡,吃不著就哭,江老頭為了養活我們這些嗷嗷待哺又不太全乎的祖國花朵,到處借錢,但是嘴巴多,花出去的錢總比借來的快,艱難萬險,好歹把我們養大了。”江嶼看著窗外簡譜的村莊房屋,和平地陷入回憶中,“後來老頭嫌菜場的蔬菜貴,在孤兒院後面開了一片地,種菜,各種品種的菜。等我長大點兒,沒事就往地裏跑,能幫他分擔一點是一點,唔——他還罵我呢。”

林瑟舟問:“罵你什麽?”

江嶼說:“罵我小兔崽子,只有一條腿也不消停,我經常在泥地裏摔了,他看見了就說我活該,然後扛起我往家裏走。”

林瑟舟笑著說:“那你消停了嗎?”

江嶼搖頭,說沒有。

農村的風帶著獨有的春土氣息,沁人心脾下也越來越似乎忌憚,江嶼的頭發被吹得亂糟糟,林瑟舟想把它們順平,可伸出手,又覺得這行為不太合適,於是只能拐了個彎,落在車門上,把窗戶搖了上去。

“挺不錯的,”林瑟舟說:“自己種的蔬菜,健康無汙染,純綠色。”

江嶼揚著唇角,輕輕一笑,“你喜歡啊?那菜地現在還在呢,待會兒給你摘兩筐回來。”

林瑟舟說行,又問老院長舍得嗎?

江嶼十分大言不慚,“他不舍得也得舍,現在的孤兒院,我是金主爸爸!”

金主爸爸跋山涉水,終於顛到目的地,沒人夾道歡迎,還得自己搬貨。江嶼跟司機一邊卸貨一邊算錢,林瑟舟要幫忙,被江嶼推開。

“別啊林老師,”江嶼說:“穿得這麽斯文,不適合做體力活。”

林瑟舟失笑:“斯文?要麽我把衣服脫了?”

“那更不行了!”江嶼誇張大驚,“被人偷窺幹凈了更吃虧。”

林瑟舟說:“這兒跟荒山野嶺差了沒多少氛圍,誰偷看我?”

江嶼想說我啊,可這話說出來太輕佻,所以收得非常及時,只不過表情掛在臉上,林瑟舟看得十分明白,沒有點破。

林瑟舟笑得意味深長,又說:“那我能幹什麽?你真讓我過來兜風的?”

“那兒——”江嶼指著不遠處一幢三層樓帶院子的建築,四周圍墻帶著爬山虎,鐵門鎖得嚴實。

林瑟舟知道那是什麽地方,“關門了?今天沒人嗎?”

“有人的,那鐵門一般情況下不開,有幾個孩子年齡到了,皮得無法無天,有條縫就能溜出去,不知輕重地往山裏鉆,找不到就麻煩了。”江嶼搬完所有貨,喘了口氣,接著說:“老頭子年紀大了,沒精力管太多,我幹脆讓他把門鎖了。”

林瑟舟嗯了一聲,問:“小孩兒關的住嗎?不鬧啊。”

“鬧啊,”江嶼說:“鬧也沒辦法,安全第一嘛,老頭子定了鬧鐘讓他們出來放風,一天好幾趟,夠了。”

這個林瑟舟理解,跟學校裏的孩子性質一樣,心再野,校門一關也得收起來,每次十分鐘的課間休息算是安撫,勞逸結合、松緊適度。

“林老師,你幫我去敲個門唄,”今天天氣太好了,江嶼幹脆脫了外套,後背出了些汗,“鐵門上有門鈴,我上個月還在那兒裝了監控,他們能在裏面看見你。”

林瑟舟說好,轉身朝孤兒院走過去。

陌生人突然叫門,還是在孤兒院這種地方,裏面的監護人相當謹慎,反復提問,林瑟舟答得很耐心,他說江嶼就在院門口的小路上,那攝像頭調轉方向對準了小路,江嶼就好像等著亮相,咧嘴笑著沖攝像頭招手。

感應器搭嘎一聲,門鎖解了,但是林瑟舟沒進去,他在等江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