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狹窄的通風管裏,兩個身影正彎腰前進。
“桃刀……”帕帕艱難地擡起頭,“走這條路沒問題嗎?”
通風管內一片漆黑,她們的光源全靠阿保給的手電筒,可這東西顯然是個次貨——只能照亮面前兩米不說,還老是斷斷續續地跳電。
而且她們已經在通風管裏匍匐前進一個多小時了。
桃刀用嘴叼著手電,含糊道:“金哥手下太多了,這樣走最方便。”
她靈敏往前爬了幾米,忽然停下。
帕帕:“桃……”
桃刀對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噓。”
她低下頭,湊近網狀通風窗,抽動了下鼻子:“就在下面,”頓了頓,“四個人。”
聞言,帕帕的表情不由緊了幾分。
桃刀擡起手,指尖彈出鋒利的鐵爪——她現在對身體的控制越來越得心應手了,她小心翼翼撓了下通風窗,鐵質的窗欄頓時如同脆紙般應聲而斷。
桃刀拆下窗戶,從天花板探下半顆頭。
她們的正下方是個雜物間,地方挺大,三人坐在距離她三米的角落裏打牌,一人站在門口放哨,幾人都配有武器。
桃刀目光巡視了一圈,在房間最遠的角落裏發現鈴祈。
他被繳械了武器,雙手縛在身後,靠坐在一個巨大的合金箱旁,那合金箱不知用來裝什麽的,外面還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防水布。
桃刀對帕帕比了個手勢,示意她呆在通風管裏,自己則攀住窗口,跳了下去。
她像一只輕盈的雪豹般落在放哨人的背後,沒等他反應過來,就揚起拳頭。
“嘭!”
放哨人身體一晃,倒了下去。
“誰?!”
打牌三人組一驚,看到桃刀,卻又笑了。
“這不是桃刀嘛?”其中一人譏諷道,“好久不見。”
另一人:“要去喊金哥嗎?”
一個像小頭目的人道:“一只野狗罷了,不必驚動老大。”
“嗖——!”
一柄短刀忽然從桃刀的手中射出,三人一驚,慌忙躲開。
結果小刀偏了很多,根本沒碰到三人,斜斜飛了出去。
見狀,三人哈哈大笑起來。
“喂喂桃刀,你怎麽回事啊?”一人嬉笑道,“不是加入殲滅軍了嗎?怎麽反而變弱了……咳!”
他的身體忽然一晃,整個人倒了下去。
——鈴祈沉著臉站在身後,手上拎著一根粗鐵棍。
另兩人大驚:“什麽?!”
他們看到插|在合金箱上的小刀,才明白過來桃刀的意圖——她故意丟偏小刀,竟是為了替鈴祈解綁!
“媽的臭女表子!”小頭目怒吼,“給我上!”
兩人拔出武器,沖向桃刀和鈴祈。
但桃刀和鈴祈怎會把兩只小雜魚放在眼裏?才過了兩招不到,這兩人就被繳了武器,紛紛放倒。
見戰局差不多結束了,帕帕跳下來:“沒事吧?”
桃刀點了下頭,看向鈴祈:“你怎麽回事?”
鈴祈:“……”
他沉默半響,不自然地扭開頭:“是我大意了。”
他描述的過程和阿保說的差不多,基本就是他去打聽災獸,結果撞上了金哥的手下,偏偏鈴祈又是強硬的性格,兩方爭執起來,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他就這麽被抓了。
桃刀瞅了眼鈴祈臉上七七八八的傷,嘴咧成幸災樂禍的弧度:“被打了?”
鈴祈:“……”
他的臉一黑,撇開視線。
帕帕:“那你確認得如何?他們有抓到災獸嗎?”
鈴祈表情稍微緩和了點,道:“據說是撿到一具災獸屍體,但我還沒找到。”
桃刀和帕帕對視一眼。
當然沒找到——畢竟他大部分時間都被綁起來了。
鈴祈:“……”
他有些惱怒地站起身:“我去找屍體。”
帕帕也想去,但一回頭,發現桃刀還站在原地:“怎麽了?”
桃刀盯著地上的四人,雙眉緊鎖。
不太對。
按照金哥的性格,他不可能只會安排這麽點人手看守鈴祈,而且外面也聽不到任何人聲,整個地方安靜得著實有些詭異。
“嘭——!”
“嘭——!”
就在她沉思的時候,只聽數道重響——房間的窗、門前陡然降下合金柵欄!
三人一驚:“什麽?!”
“哦?”這時,他們身後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我當是哪知老鼠溜進來了——桃刀,原來是你啊。”
一個光頭男人從貨架後的陰影中走出,他長得魁梧粗獷,一道猙獰的傷疤貫穿臉部,導致周圍的皮肉都被拉了起來,顯得十分猙獰。
金哥走向桃刀,身後跟著數名大漢:“好久不見,我都快認不出你了。”
聞言,帕帕和鈴祈交換了個疑惑的視線。
他們認識?
“桃……”
帕帕正要說話,桃刀卻一把將她扯到身後,低聲道:“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