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火焚青雀11(第2/3頁)
“此事只有兩種可能,或者,三年後回到江國的江國太子,是青雀台坤君假冒,或者,江國太子,真的曾入青雀台,淪為坤君,曾被當孌童調.教了三年。”
“無論是哪一種,如今那個江容與,青雀台坤君身份,確證無疑。”
陳麒陳述完,段侯也閱完了信。
段侯身形微微一晃,握信的手,也幾不可察地顫了下。
他面上不顯,問:“信中內容,可確實?”
“千真萬確,絕無虛言。”
段侯行至案邊,擡了下手。
數名甲兵迅速湧入,將陳麒押了起來。
陳麒大驚,不解道:“侯爺何故如此!”
段侯背對他,捏著信,聲音寒徹骨:“你可知,單憑這一封信,足夠本侯將你千刀萬剮。”
陳麒一愣。
腦中嗡嗡震響,不明白事情到底哪裏出了差錯。
這樣大的一樁辛秘,為何段侯看了,會是這般反應?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麽他不知道的糾葛麽?難道,齊國已經與江國暗中結盟?
陳麒終於露出了驚惶色。
“侯爺——”
“押下去。”
段侯府衛兵,沒有再給陳麒說話的機會。
老仆一直忐忑不安守在廊下,見陳麒被拖出,立刻沖進堂內,看到段侯扶案而立,明顯有些異樣的身影,擔憂問:“侯爺怎麽了?”
老仆近前,就見鋪著淡青錦緞的案面上,竟濺了一大口烏血。
段侯面色蒼白,扶案的手指,泛著慘白。
老仆大驚:“侯爺!”
段侯閉目,面孔雪白,如蒙了層寒夜的霜,道:“我段息月這一生,無愧天,無愧地,無愧椴國,唯一愧對的,只有那一縷骨血。這大概,就是上天對我最大的懲罰。”
老仆看到了段侯掌間幾乎握不住的那封信。
他接過來,看過之後,亦遽然變色,不敢相信道:“不可能,這怎麽可能……”
他陡然想到了什麽。
“五年前,五年前,難道是那一次麽,怎麽可能呀。”
段侯睜開眼,厲色看他:“哪一次?”
老仆跪了下去,哽咽道:“就是五年前,都城邊上好幾個縣鬧災荒,許多流民湧入齊都,侯爺帶著小公子一道,在城中設粥棚,給流民們施粥,有一日傍晚,老奴、老奴在排隊的流民裏看到了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和侯爺幼時實在太像了。老奴,老奴當時還以為他是找來了齊都,想和侯爺相認。侯爺當時好不容易才在齊都立穩腳跟,有了一個安穩的生活,忘記了那些痛苦往事,老奴擔心,他的到來,會給侯爺帶來危險,就、就瞞下了此事。”
“老奴真的不知道,他是從那個地方逃出來的,老奴若是知道,一定不會瞞著侯爺,私自做主……”
老仆淚流滿面,哽咽不成聲。
“這都是老奴的罪過。”
“老奴對不起侯爺。”
段侯一怔。
“你糊塗!糊塗至極!”
“你就算再為本侯好,也不能,不該那般對他。”
“可這又何嘗只是你的錯。”
段侯笑了聲,笑聲蒼涼,回蕩在空寂大堂。
“本侯推行衡平令,斷律法,明是非,豈能連這一點是非都辨不出。”
“你有錯,錯的根源,終究在本侯。”
段侯胸腔震痛,吐出了第二口血。
老仆大驚失色,慌忙扶住段侯,要叫醫官。段侯擡手止住他,道:“讓段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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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雲關亦一片忙亂。
柳公焦灼立在一邊,望著孟輝診脈,不停問:“陛下究竟如何?”
自從昨日夜裏,那個隋國太子過來了一趟,和陛下在室中說了不到一刻的話,陛下不知受了對方什麽刺激,便吐血昏迷,至今未醒。
孟輝診完脈,說是怒火攻心。
至於這怒從何來,除了那行事張狂的隋國太子,是無人知曉了。
孟輝收回手,道:“我再開兩貼藥方,今夜每隔一個時辰,便給陛下灌一次。”
柳公應是。
這時,宮人在外道:“太子殿下。”
江蘊一襲金衫,走了進來,問:“父皇如何了?”
柳公說了情況。
江蘊立在床邊,望著床帳內,江帝昏迷中仍痛苦糾結的面容,好一會兒,道:“就按孟神醫說的去做。”
“是。”
柳公忙去吩咐宮人。
江蘊沒有在室中久待,回到居住的宮室內,等到半夜,仍不見簾幕外有任何動靜,若有所思。
江蘊喚了公孫羊進來,吩咐:“你去對面隋軍大營一趟,找徐橋徐將軍,就說,孤有要事見他。”
公孫羊疑是聽錯:“徐橋?”
“你直接過去即可,他會明白孤的意思。”
公孫羊不敢再多問,領命退下。
夜色濃黑,幾乎不見五指,這日子時左右,一支晝伏夜出的騎兵,也秘密抵達了齊國邊境的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