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3/4頁)

楊徽音哪裏睡得著,只不過是太害羞,不好意思和皇帝走出來,索性要他抱回去。

本來預備作為帝後握雲攜雨的榻仍舊完好,連一點褶都沒有,楊徽音與他並臥,見聖上連帳子都親自搭扣鎖好,小小的天地只有他們兩個,才稍微好受了一點,將頭悄悄探出來,輕聲埋怨他。

“哪有郎君這樣的,我一個新婦,要被你欺侮死了,”她半真半假地惆悵道:“可見這婚後才知道人品呢,聖人只顧著自己高興,一點也不憐愛我。”

聖上現在倒不害臊,拍了拍她背,忽而觸及她柔膩肌膚,便想起燈燭下她如一塊瑩白的玉,溫和道:“方才騎馬不是很高興,不是瑟瑟覺得天子至尊、不過如此的時候了?”

她想起方才的事,腮如桃色,也只能安慰自己他瞧不見。

聖上又不舍得真的拿她怎麽樣,她放下心來承接他,又有點回味他使壞給人帶來的驚喜與害怕,於是預備來強他,結果分寸拿捏得不好分寸,一下送了好多,反倒真的弄痛了自己。

還要被他笑葉公好龍。

“以後郎君還是溫柔些,我不要你來欺負我了,”楊徽音倦怠道:“其間歡樂確實不易,還是郎君以後能者多勞。”

然而聖上卻是一貫要乘勝追擊的,他見她羞,卻湊近促狹,慢條斯理道:“不過朕覺得,欺負瑟瑟,是一件極有意思的事情。”

還不待她辯駁,便溫柔闔住她眼,輕聲道:“瑟瑟,睡罷。”

……

冬日的夜總是格外漫長,晨起是能凝住人氣息的冷,年末的喜氣與隱隱將至的歡騰在翌日暫且寂靜下來,與前一日的聲勢浩大相比,偌大的帝宮在靄靄的晨霧中顯得靜謐美好,朦朧如九重仙境。

聖上這一日是不必早起的,只是依照往常的習慣早早起身,小別一月,又是不必再擔心皇嗣來歷,拋卻所有顧慮,兩人夜裏雖然累,但是愈累,愈要迸發更多的熱情。

楊徽音本來因為仙鶴帶來的驚嚇,就有些畏懼避火圖上的手段,但是知道郎君很急於彌補許多年間的缺失,勉強捱著,後來又覺得喜歡。

結果就是她一再在睡前輕聲念要早起,給自己暗示以後,到現在依舊很沉穩地留在夢中,被他握住一只盈盈把玩也不醒。

長夜難明,聖上見天邊還蒙著暗色,就知道時辰其實也不早了,他想起身,卻又舍不得這樣一片如白雲樣可愛的溫柔鄉,哪裏有這樣的自制力主動與她分離,索性環抱她在懷,兩人共寢。

楊徽音醒來的時候,察覺到自己伏在郎君懷裏好眠,發絲被他貼心地攏在壓不到的地方,只是眼睛向下瞟,卻不免羞,輕輕推開他,轉身不理。

“瑟瑟怎麽了,晨起就要與朕發火,”聖上勉強睡了回籠覺,也極為輕淺,見她別扭,就主動湊過去,柔聲道:“哪裏不好,你同朕說。”

她咬了一下唇:“說了難道就能改?”

聖上見她身上雖未見什麽痕跡,但從內而外的慵媚卻很顯然,知道是累壞了她,忍笑道:“朕盡量。”

“我沒給你的時候,你不許不告而取,”她察覺到自己的異樣,很不高興:“累得很呢,聖人又叫我不舒服,還要用水……我不想早起就擦身。”

冬日清晨,也只有衾被裏的彼此是暖融融的,她很願意依偎著他,卻不喜歡他明知道她禁不得一點撩,還非得手裏占便宜。

聖上不應答,手卻換了另一邊去憐愛,她背過身去,還正好方便了他,果然是哪個也不冷落。

她郁悶之至,想起入宮前李蘭瓊送的東西,很有心拿來氣一氣自己的郎君,但是現在實在是有心無力,也不敢有這個膽子,側頭在他結實手臂處噬咬,如一只氣憤的小獸,見上面幾個圓圓的印才消解。

“沒有要見的後宮,也得去拜見太上皇和太後娘娘,”她做了人家的兒媳婦,哪有半點不侍奉的道理,“真的不成了,太後娘娘說午後,聖人便真要我午後再妝扮起來麽,咱們還得起身用膳,挑一挑衣裳和首飾才行。”

她眉目含情且嗔,叫人沒有辦法拒絕,但是聖上定定地看了一會兒,卻又俯身細啜她耳垂,在她頸窩處平息許久才起身。

內侍和宮人們沒有想到君王與皇後只臥到這時就起身,見聖上心情甚好,進去齊聲恭賀聖上與皇後,討了許多賞賜。

宮裏有規矩,聖上為她穿衣提供意見的也不大多,然而到了妝容描摹一道,他便示意婢女退下,自己拿了胭脂在為她塗抹。

楊徽音見他專注,如同鑒賞美人圖,也很調皮,悄悄去啜他食指,以舌輕抵。

只一下,她便重新正經了起來,如燕過掠水,只笑吟吟地望著郎君,“聖人覺得太後喜歡我塗這個顏色麽?”

聖上被她輕觸,也知是劣童一般的惡作劇,不計較她,輕聲道:“瑟瑟無論什麽樣子都好,阿娘會喜歡年輕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