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任務

3.

第二天傍晚，格蘭威開著車去接蘇格蘭，沒有駕照的鶴澤少年的車技和喝了酒的大叔醉駕飆車一樣爛，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其他原因，臥底先生的車技和鶴澤少年像了十成，是那種坐了他的車，會被懷疑是蓄意謀殺的存在，所以蘇格蘭從對方的車上下來之後，特別後悔沒有聽罪魁禍首前輩的話，系上安全帶。

不系安全帶……果然是危險駕駛呢。

這種危險駕駛，不是把車開的特別炫酷，車技Max的那種危險，而是油門當刹車，一不小心就要翻車的那種危險——

甚至看著對方雲淡風輕的樣子，蘇格蘭想，這個家夥一定是故意的，果然組織的人都是瘋子。雖然遊走的黑暗中，但這種享受生死之間極度刺激的行為，怎麽看都不是正常人的樣子。

“咳，總之，任務就是殺掉這個老頭子，銷毀掉交易記錄，帶回文件，不要給警察留下任何痕跡。”格蘭威有點心虛，但得益於馬甲自帶的穩重buff，他隨手丟給蘇格蘭一張照片，待他看過之後，言簡意賅的解釋了一下這次任務的目的。

“櫻花株式會社的社長？”蘇格蘭看著照片裏的男人，一眼就認出來對方的身份，作為一家會社的社長，這個男人雖然沒有幾大財團有名，但也是有身份的人，甚至前不久才因為婚姻問題上過某個八卦電視節目。沒想到他竟然和組織有關。

“挑釁組織的威嚴，只有一種下場。”格蘭威學著琴酒說話的樣子，“動手吧。”

蘇格蘭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們現在的車就停在社長家裏不遠的地方，根據情報，現在只有社長一個人在家，再過半個小時，和社長鬧離婚的妻子會帶著他們三歲的孩子回家，處理相關的離婚手續……所以他這次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完成任務，毀掉交易記錄，在無辜人到來之前帶著格蘭威離開。

黑衣組織想要殺掉一個人，一向在盡量避免暴露上光明正大，一方面是威懾各方和他們一樣定位的黑暗中的小團夥，一方面也是在挑釁警察。

格蘭威甚至好好的按了門鈴——進別人家要先按門鈴，因為是常識，所以被本質上是個乖小孩的鶴澤少年很好的踐行——然後，點擊了掛機模式。

叮咚——

在門鈴清脆的響聲中，格蘭威一槍崩掉了門鎖，光明正大，甚至都沒有消/音/器掩蓋槍聲。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現在的格蘭威和剛才好好按門鈴的人在氣質上完全不同，好似變了一個人一樣，暗紅色的瞳孔沒有絲毫的波動，像是設定好了程序的機器。

蘇格蘭察覺到了對方驟然淩厲起來的氣勢，詫異的挑眉，但什麽都沒說，跟在對方身後，走了進去。

「啊，真的要殺掉這個人嗎？」

「那個文件……」

面前一臉殺氣的蘇格蘭腦子裏想的東西和表現出來的一點都不一樣。

“你們是什麽人？！”倒黴鬼社長看到了沖進來的悍匪兩人組，下意識的身手去拿抽屜裏的武器——身上沾點汙水的人，怎麽都幹凈不到哪裏去，不過，遺憾的是，蘇格蘭動作比格蘭威能快一步，擡手，裝了消音/器的槍口火光一閃，對方就捂著手掌慘叫倒地。

掛機狀態的格蘭威沒什麽反應，此時的他，斂去了身上的所有人性，呆板而冰冷。

“要審訊嗎？”蘇格蘭側目，“我來還是前輩來？”

前輩沒有回應他，好似觸發了什麽關鍵詞一樣，朝著倒在地上的社長緩步而去。

外面的天色逐漸變暗，幾分鐘後，這棟房子裏，突然傳來一聲驚飛飛鳥的槍聲。

等到任務完成，掛機模式解除之後，這棟房子已經變成了一片火海，警車和消防車停了一排，空氣中還有淡淡的硫化物氣息，他們兩人站在不遠處的一處高樓天台，遙望那邊的火光，格蘭威回頭，狹長的鳳眸裏，在黑暗中跳躍著幾分赤色。

“怎麽？”他手裏打火機哢嚓一聲響，躍動的火苗跳出來，點燃了手裏的香煙，淺灰色的頭發也隱沒在一片黑暗之中，他看向沉默不語的蘇格蘭。

“你也抽煙嗎？”

蘇格蘭搖搖頭，眼前的這個人簡直是魔鬼，他終於知道為什麽沒有人願意和他搭档了，其他人不知道那個爆炸過的房子裏發生了什麽，他知道。

櫻花會社的社長不肯交出組織需要的機密文件，原本他以為格蘭威最多對社長嚴刑逼供，但對方只是無情的拆穿了社長的每一句謊言，用沒有什麽感情的聲音讀出了社長的心裏話，在對方崩潰的表情下，找到了他們想要的文件……或許有人覺得這種行為並不可怕，但那雙眼睛沒有絲毫感情看過來，幾乎要把對方的所有念頭曝光在太陽之下，那種隱秘被拆穿的恐懼是他們這些情報人員最害怕的事情，當然，也是遊走黑暗之中那些人最害怕的事情。